劉澤立在船頭,大聲說道:“史阿暫且罷手,兀那漢子,可是甘寧甘興霸乎?”船頭相鬥的二人,聞劉澤言,跳出戰圈,那大漢說道:“俺家正是甘興霸,你乃何人?”此時兩船相距已近,劉澤奮力一躍,跳上了甘寧船頭,魯肅一把沒有拉住,心中焦慮,也跟著跳過船去。劉澤對甘寧一拱手,說道:“在下吉州劉澤,見過錦帆賊。”甘寧哈哈大笑,“某家錦帆之名,名動江湖矣。咦,你是誰?吉州劉澤?”劉澤笑道:“不錯,正是。”甘寧眨巴著環眼,對劉澤上下打量,“吉州劉潤東,不在襄平納福,為何遠涉江湖?”劉澤笑道:“澤得徐州,水軍恨無大將,正為興霸而來。”“哈哈哈”甘寧仰天大笑:“兄台說笑了吧,你我相隔萬裏,如何知我?”劉澤說道:“興霸出身巴郡,少而遊俠,糾集渠帥,掠奪財物,身配銅鈴,蜀錦作帆,人稱錦帆賊,可是有的。”甘寧愣了,懵懂的點頭說道:“不錯。”劉澤一指史阿,說道:“洛陽大俠史阿,興霸必不陌生。”甘寧哎呀一聲,驚叫道:“原來是史阿大俠,兄弟有眼無珠,多有冒犯。”劉澤說道:“史阿為我軍中特種精銳校尉,手下諜間遍及大漢一十三州,興霸作為,澤久耳聞矣。興霸為蜀郡丞,鬱鬱不得誌,糾集麾下八百健兒,縱橫江湖,劫掠富戶,親附百姓,澤雖在吉州,欽佩不已。”提起往事,甘寧神色一黯,說道:“寧在蜀郡,受世家大族排擠,鬱悶久矣。欲投荊州,恨無晉身之資,才到彭蠡澤中,做此無本買賣,不期與劉吉州相遇。”劉澤笑道:“所謂不打不相識,興霸與史阿,平分秋色也。”甘寧說道:“史阿兄劍術精絕,如在平地動手,寧非敵手。”史阿說道:“興霸何太謙虛,阿手中長劍,重不過十,興霸手中大環刀,三十餘斤,相鬥半日,興霸依舊後勁綿長,真英雄也。”
魯肅見一場禍事化為祥和,才放下心來,仔細打量著甘寧,見他身軀魁梧,裹著蜀錦,衣料雖然華麗,卻讓甘寧穿的亂七八糟。劉澤介紹了魯肅,甘寧肅然起敬,“下邳魯子敬,仗義疏財,大有孟嚐之風。”魯肅道:“興霸威武,劫富濟貧,真乃仁義無雙士也。”劉澤見言語投機,於是說道:“興霸久處江湖,非長遠之道,澤欲在徐州設立兩處水軍大寨,朐縣水寨有潘璋潘文珪主持,江水入海口處,欲再立一寨,興霸有意乎?”魯肅早已自身邊取出地圖,鋪在案上,甘寧見江水入海口無名島地勢險要,控扼徐楊,心中大喜,這是一處重地,劉潤東初次相識,賦予如此重任,心內感激,麵對著劉澤遞過來的橄欖枝,甘寧敏銳的抓住了,撲騰一下跪在船上,身後的親近部下,見甘寧下跪,也趕忙跪倒,甘寧大聲說道:“寧願為主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劉澤笑著拉起甘寧,“澤得興霸,徐州無憂矣。”
甘寧見天色已晚,邀請劉澤一行到水寨安歇,劉澤笑著答應了。甘寧的水寨設在鄱陽湖一處小島上,魯肅見甘寧布置的井井有條,進退有據,暗暗點頭。甘寧設宴,劉澤命人取出自己坐船上的燒刀子,甘寧及一幫手下,無不是亡命江湖的漢子,嗜酒如命,聞酒香而知酒味,開懷暢飲起來。席上甘寧問起劉澤行止,劉澤說了,甘寧不由得意動。原本甘寧欲投靠劉表的,也想去看看荊襄人物,劉澤自無不可,笑著答應了。
第二日一早,甘寧也帶了一隻大船,向襄陽逶迤而行。過柴桑而不入,順著滔滔江水,竟往上遊趕去。劉澤上的船來,糜公子瞪了劉澤一眼,暗暗嘀咕道:“騙子,你個大騙子。”劉澤知道自己與甘寧的對話,被這丫頭聽到了,也不以為意,魯肅說道:“公子莫怪,明公出行,為掩人耳目,不得不如此。”甘寧看著這個小公子,文文弱弱,張口就說劉澤是騙子,心下不悅,睜著兩隻怪眼,上下打量糜公子,糜公子見甘寧看他,瞪了甘寧一眼,粗聲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英俊瀟灑的人嗎?”甘寧笑道:“長的和兔兒爺似的,談不上英俊,更何來瀟灑。”糜公子一聽就急了,這是說自己長的像個娘們啊,自己知自家事,張口想要反駁,苦於說不出口,心中一急,兩眼就紅了,甘寧看到,心說這個人真不是爺們啊,怎麼想要流眼淚啊。魯肅實誠人,說道:“糜姑娘,興霸是個粗豪人,莫要計較。”糜公子見身份識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掩麵躲進船艙裏。甘寧摸著腦袋,嗬嗬笑道:“真是個姑娘啊。”魯肅笑著解釋了下,甘寧說道:“那我豈不是得罪糜家大小姐了,主公不會怪罪吧。”魯肅瞪了甘寧一眼,悄聲說道:“我看那糜家姑娘和明公倒是般配,不過人家已經許配了劉備劉玄德了。”甘寧喝道:“奶奶滴,咱家主公看中的人,豈能讓他人染指。等我遇到那鳥劉備,一刀劈了幹淨。”魯肅拍了甘寧一把,甘寧見劉澤進船艙安慰那糜姑娘去了,捂著嘴,衝著魯肅,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