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婆婆右手拂了拂頭上的銀絲,笑著說道:“師傅命好,上天也對我眷顧有加,幾個馬賊下馬捉我,我這麼久在江湖上跑,身手也不錯了,便東躲西藏,與他們玩起了捉迷藏,跑了半日,師傅肚子餓了,身上沒有力氣,眼看著就要被幾個馬賊捉住了,便大喊救命。”
“師傅,是不是有人救了你,把你送到這天山之上?”
“鬼丫頭,就你聰明。我正慌急的時候,便聽到一個聲音大聲喝道:賊子敢爾,快快住手。我抬起頭看到一個道姑打扮的人,手中拿著一柄拂塵,立在當地,說不出的出塵飄逸。幾個馬賊看到道姑漂亮,嘴裏就不幹淨起來,說著不三不四的話,舍了我,圍住了道姑。道姑冷哼著說道:我本想饒了你們性命,隻是你們自作孽不可恕,貧道今日大開殺戒了。說罷便看到她晃動身形,搶入馬賊群裏,拂塵東一下西一下,幾個馬賊便倒在地上,哀嚎沒有發出一聲,就此沒了動靜。道姑轉身就走,我便爬起來,抱住了他的雙腿,求她收留於我。”
“那麼師傅不想再找他了麼?”
“想啊,可是我孤身一人,到處漂泊,再遇到歹人如何是好?我見道姑本領高強,便萌生了學習本領的念頭,以後再去找他,也不懼了。”
“嗯嗯,那個道姑就是我的師祖嗎?”
“不錯,道姑見我苦苦哀求,我又向她述說了這幾年的遭遇,道姑長歎一聲說道:又一個癡情女子也。便把我帶到天山這博格達峰上。我便拜了道姑為師,師傅說我:你年齡太大了,好多功夫已經無法修煉。我也不懂,師傅隻教我一些防身保命的功夫,我心裏急著下山找他,便朝夕苦練。在山上這些年,師傅每次下山便帶著我,我逢人便去打聽他的消息,隻是都說不知道有這個人。不到五年,師傅突然得了重病,無藥可醫,便去世了,我埋葬了師傅,在師傅墳上大哭三天,收拾行囊,下山繼續尋找。在江湖上轉了六年,足跡遍布大漢十三州,他的消息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灰心之下,我便再次回到天山,隱居不出了。”
“師傅,那我是怎麼來到天山的呢?”
“西域三十六國混戰不休,你們精絕國向來是女人為王,精絕被於闐滅國,是阿不提那個大胡子護著你,將你送到山上的。”
“哦哦,我知道了,師傅在西域想必早已闖出了大大的名頭了。”
“咱們這博格達峰,等閑人豈能上的來。師傅時常下山購買些東西,遇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慢慢的西域人都知道這山峰上住著我這個老婆子了。師傅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這烏孫的王族中人,他們糾集在一起,妄圖上山圍攻師傅。他們一夥人來到這懸崖下,看著數十丈高的峭壁,一個個灰心喪氣,師傅站在懸崖上,扔了幾把飛刀,削去了幾個家夥的頭發,嚇得他們一窩蜂跑了,從此再也沒人敢到山上來撒野。”
“那大胡子叔叔怎麼上來的?”
“嗬嗬,他怎麼會有那個本事?他帶著你來到懸崖下,跪著求了我三日,我才現身,把你帶了上來。好了不早了,快去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去吧。”
河內郡溫縣司馬防家的老宅子裏,司馬懿的一雙鷹眼空洞無神,淡漠的看著眼前這個仙風道骨的族叔——司馬徽。司馬徽老神在在,捋著頜下花白的胡子說道:“仲達,你可查出是什麼人做的?”
司馬懿哀歎一聲,“我在洛陽宅子裏呆了一月有餘,仔細探查,沒有一點端倪。”
司馬徽說道:“你大哥呢?他怎麼看?”
“大哥在父母墳前守孝,我們二人曾經探討過,大哥認為是下人不小心走水,引發了大火。”
“他這麼看?那就真是個廢物了。仲達,你怎麼認為?”
“族叔,闔門三十餘口,不可能沒有一人發覺火情,再說隻能一處起火,火勢蔓延再快,守夜之人不會不發覺。以侄兒推測,有人故意縱火確定無疑,隻是何人縱火?為何下如此狠手?侄兒猜測不到。”
“哼哼,猜測不到,是你不敢說吧?你父和你幾個弟弟做事也太不小心了,不知隱藏,明目張膽的結交士人,難免被有心人察覺,再一推測,司馬家已經好大的名頭,為何還要這麼做?你父親太心急了,如果一切慢慢來,暗中行事,雖然時間久一些,咱們司馬家早晚會成功的。”
“我想父親或許是受到族叔天人感應的影響,認為天下將三分,中華大地戰亂不止,咱們家正可以亂中造勢,火中取栗。”
司馬徽整理了下衣服下擺說道:“為叔浸淫於數術四十餘年,二十年前已經推斷出天下必將三分。”
司馬懿說道:“看如今局勢,大漢一統,中興之勢,如火如荼,三分天下,未免是聳人聽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