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澈笑出聲來,說:“放心吧,你還不相信我麼?”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林曦這句話,宮澈愣了愣。江湖險惡。此去不知又會遇到什麼事,何時歸來,何時才能繼續過上安靜的生活呢?
見宮澈久久沒有作答,林曦抬起頭看著她的宮澈哥哥,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一直等著你。”
看著麵前好像突然長大的小女孩,宮澈笑著說:“好。”
突然就沒有了聲音。無論是風聲,還是蟲鳴聲,好像都突然藏匿了起來。
“我要走了。”宮澈扭頭看了看遠處的親信,說:“也不好讓他們等太久。”
聽到這句話,林曦好像想到了什麼,掙脫了宮澈的懷抱,從脖子上摘下一個東西,然後把它塞到宮澈手中。“這個是我從小戴到大的,現在給你,你替我保管!”
宮澈看著手中的那塊兒打磨得光滑的紅玉髓,然後將其握在了手心。“等下次見麵,我就把它還給你。”
林曦紅了眼圈,但還是點點頭,說:“所以,你要早點回來!”
“嗯。”宮澈答道,然後從林曦的雙臂中掙脫出來,笑了笑,轉身便向自家的親信們走去。林曦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白色身影,心中的某種情緒也更加泛濫。
再看衡日閣。
本是夏日,蟬鳴一直回蕩在謝公山的空中,可是衡日閣裏卻好像過著一個從來都沒有的冬季。宮雨聽說這件事之後,不出五日便趕回了衡日閣。看著後竹廳裏一個個低著頭歎著氣的弟兄們,宮雨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老四呢?”然而不能讓沉默掩蓋了事實,宮雨還是發話了。
宮博聽到後慢慢抬起頭來,本來明晰的眼眸,現在變得渾濁不堪。“關在他自己的房間裏……”
“那你們就在這裏坐著?!”宮雨一瞬便讓怒意上湧,不過還是深吸了口氣,好像要深埋什麼似的。他對著宮博說:“老二,你跟我過去。”
宮羲的屋子不再似之前那般整潔,看上去頗為名貴的字畫隨意的散在地上,一個破舊的戲子麵具滾到了剛進屋的宮雨腳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這時宮羲才慢慢抬起頭來,看著早就進了屋子的宮雨和宮博。
“大哥……”
看著這樣的宮羲,宮雨心中也是一陣刺痛,畢竟是跟了自己許久的義弟。
“老四,你,怎麼說?”
宮羲怔了一下,薄唇卻隨之微微勾起,形成了一個自嘲的弧度。“我沒什麼可說的。”
聽到這話,宮雨也不怒,倒是自己找了個還沒被砸爛的椅子,兀自坐下,雙手支起來,放在下巴下,居高臨下地跟宮羲說著:“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柳蘭鬆,就是陸禕,就是十年前那個你救下的男孩兒。”
宮羲聽到後並不吃驚,畢竟鳳鳴山,調查個身份失效的人,自然也不是件難事。
是啊,他就是陸禕。
宮羲想了整整十年的人。他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