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邙雖並非是什麼內陸,但是因為東方的那座大山的阻擋,常年幹燥無雨,一層一層的黃土累積,竟然這一代一代的人生長繁衍。
洛邙村已經隱藏在了這蒼茫的夜色中,寥寥的幾盞燈光,卻讓這夜色顯得更加的寂靜。幾個暗衛早已修好了門窗,小屋的門緊緊地閉著,裏麵坐著一個個麵容嚴肅的人。
宮澈也沒有在意那髒的看不出顏色的床單上,兀自坐在那裏。陸禕還是一臉陰沉的盯著宮澈受了傷的手臂,似乎甚是在意。林曦雨則是默默地坐在旁邊,低著頭,一片黑暗之下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
一陣刺耳的開門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一個身著布衣的人推門而入,滿臉的胡渣透露出他所經曆的滄桑。不過當他看見本來空蕩的小屋裏突然多了那麼多人,又當他看見中間坐著的那個熟悉的麵孔,縱使是男兒,此時也忍不住濕潤了眼眶。“小澈!”
宮澈早已揭下人皮麵具,看到宮祺的樣子也忍不住鼻頭一酸:“三哥!”趕忙迎了上去,扶住宮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激動之餘,宮祺竟也發現了別過頭去坐在那裏的陸禕,隻不過陸禕還帶著人皮麵具,並沒有認出來罷了。“這位是?”
似乎聽到有人再說自己,陸禕回頭起身,本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宮澈截斷了。“這是師傅介紹給我的一個朋友,柳恪。”
宮祺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陸禕,看著麵前這個冷漠疏離的男人,宮祺總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真是謝謝柳兄了,一路照顧小弟。”
“謝倒不用謝,”陸禕瞥了一眼宮澈,惡狠狠地說:“以後讓他管好自己就行了,免得受什麼不必要的傷!”
說到這裏,宮祺才注意到宮澈手臂上的傷。“小澈,怎麼弄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曦雨終是抬起了頭,說:“我傷的。”
還沒有等待宮祺再繼續問下去,宮澈便急急解釋著:“二嫂她不是故意的。因為我來時帶著麵具,他並不認識我們。”
宮祺了然的點點頭,繞開眾人,坐了下來。“小澈你不是去林師傅那裏了麼?又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我們,聽說了那件事,”宮澈也順勢坐了下來,“我們在林宅發現了骨粉,後來師傅他一氣之下離去,我們是去尋找師傅的。”
宮祺微微挑了一下眉。“骨粉?可是當年寰宇莊……”
宮澈點了點頭,順道著說出了遇見宮博之後發生的事,以及他們將要去紀城的事。宮祺聽完之後,瞥了一眼陸禕,眼中流露出一種不知名的情緒。“這樣吧,既然柳兄是林師傅的朋友,那他自然是不在意去尋覓一番,小澈你就隨我……”
“三哥!”宮澈還沒聽完,本來舒展開的眉有皺了起來。“且不說師傅與我恩深義重,就說柳兄,一路上的幫扶,我又怎能棄他們而去?!”
宮祺看著一臉激憤的宮澈,再看了看還是沒有表情的陸禕,自然是為自己剛才的言論感到羞愧。正躊躇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林曦雨卻已經站了出來。“宮祺你隨著小澈他們去紀城吧。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