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澈沉默地抽出一塊兒布帛擦拭了寰宇劍上的血,這是寰宇劍在他手裏第一次見血。看著地上躺著的已經沒有呼吸的兩個人,宮澈低垂著眼瞼,臉上的表情在夜色的掩映下不得而知。
林暨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宮澈的身旁,剛才他在宮澈身後,自然看見了他利落果斷的拔劍,寰宇劍的寒光突然就讓他覺得,這次曾經還需要別人保護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
“阿澈……”林暨悄聲說道。
宮澈似乎受到了驚嚇,猛的轉過頭來,看著林暨,臉上竟然平靜得就像是一潭池水。“師父,這兩個人是伍家的,我們穿上他們的衣服,應該可以混進小閣子裏。”
宮澈說完便彎下腰,拿起那個人手中還緊緊攥著的東西,原來是陸禕走之前交給他的令牌。他低頭檢查著兩個人的著裝,因為是被寰宇劍劃破咽喉而死,領口邊自然也沾染了些許血跡。
“這次是我處理不當了,隻得委屈師父穿上這些染血的衣服了。”宮澈一邊說,一邊把那些黑色的衣服從兩個人身上解下來,還不忘收好他們腰上掛著的腰牌。
他們二人換好了衣服,趁著夜色,掩藏了那兩個人的屍身,然後正大光明地行走在蛇沼中。
宮澈身後的寰宇劍,不知何時掛在腰上,而另一邊伍家的牌子晃動著,看上去就像是伍家在蛇沼的親衛。
衣領上血的味道,讓宮澈難耐的扭扭頭。雖然這身衣袍已經染血,但是在夜色的掩蓋下,在黑色之地的包裝下,根本看不出來。
兩人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了林暨口中的小閣子。
說是小閣子,倒不如說是一些毫無規章的小屋。一間又一間的小屋連在一起,就像是魚鱗一般,卻又沒有那般密集。圓的就像是月亮的屋頂,在枝葉的掩蓋下並不突兀。每間房子的門前都有兩個守衛,這裏的守衛更不同於蛇沼外圍的那些。一個個都瞪著羅刹般的雙眼,似乎要看透這黑夜下隱藏的一切。除了門前的守衛意外,還有一排又一排巡邏的人,腰間佩劍,臉上卻被麵具遮蓋住,就像是地獄裏歸來的煞神。
這一片並不像之前那般黑漆漆的嚇人,各處都點著火炬,不過在這種地方,火的光芒竟然也顯得萬分的幽怨。這些守衛的著裝,和之前遇到的那兩個人一模一樣,腰間也有著一個相同的令牌,隻不過不同於宮澈懷中所攜帶的。
宮澈和林暨的臉早就附上了剛剛從屍身上取下來的鐵麵,仔細觀察一下,每個貼麵似乎有著極其細微的不同。
終於到了行動的時候。兩個人邁開步伐,走向了最近的一處房屋。不敢有任何鬆懈的和麵前的兩個人對視著,這似乎是一場意誌的比拚。
“欸,你們兩個怎麼去了這麼久!”門前的一個守衛待他二人靠近之後低聲說著,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們二人要出去。“東西埋了嘛?!”
宮澈這才想起來從其中一個人身上搜到的一張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圖形的布帛,還哈自己收了起來,並沒有扔掉。
宮澈衝著那個人點點頭,還沒有準備說些什麼,那個人便急急地開口了。“快進去吧,一會兒老大過來知道我放你們出來過,我們所有人都得完。”
所以在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推了進去。宮澈一直抿著的嘴角,終於輕輕勾起,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感歎著“瞎貓碰上死耗子”,心中卻不知為何湧起一陣不安。
當宮澈終於抬起頭觀察屋內的一切時,他發現林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房間雖小,卻布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息,四麵牆壁,四扇鐵門,就像是四隻眼睛,讓人後背發麻。
整間房子裏,隻有宮澈一個人。他自然是不信什麼鬼神,所以在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開始了地毯般的搜索。
整個房間的牆麵都是用黃土堆積而成,沒有絲毫美感,摸上去似乎還有一些紮手。而四扇鐵門上麵都有著一張似人非人,似牛非牛的臉。宮澈用之前扯下來的麵巾包裹住手掌,輕輕地退了一下,而他麵前的那扇門卻沒有任何動靜。
而這時,牆角那張桌子上的一本書籍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走過去仔細的查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是一本非常普通的《易經》,似是放在這裏許久了,灰塵已經積了一層。但是上麵的一個不完整的手印,似乎在叫囂著什麼。
這一切的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