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沼被燒了。”男子雖然稱呼那榻上之人為“大少爺”,可是語氣中卻有著一股不卑不亢。
陸禕聽到之後皺了皺眉好看的眉,忽而臉上又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宮澈怕是要回來了吧。”
“嗯。”男子說:“屬下再來這邊的途中,發現了他的身影,隻不過他現在是孤身一人,身邊並沒有什麼護衛的人。不如我們……”
“不行,我們先按兵不動。陸禕肯定會派人暗中保護他。”榻上之人笑了笑,“等他到了衡日閣,自然有他好看的。隻不過,以後來這裏的時候,一定要隱藏行蹤。另外,現在去給我準備兩種東西,清石散和斷魂厥。”
“是,”男子緊接著說:“大少爺要保重身體。”
塌上的那個人點點頭,語氣卻放的輕了一些:“你不用擔心,我有保心丹護體,雖說陸禕廢了我的武功,但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嗬,這樣說來,我還要感謝宮澈啊。”
是了,這榻上之人原來竟是陸禕的同胞哥哥,被廢去武功的伍亮。至於他是如何來到了衡日閣這個地方,以及他所謀劃的東西,便是個謎了。
伍亮瞥了一眼身邊的藥湯,對著下麵的男子說到:“把這些給我處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
“還有,讓藏龍去把紀城天牢裏的人做了。”伍亮慵懶地向後靠去,臉上本來悠然的笑現在卻顯得如此冷漠和淩厲。
當那個男子隱藏在這黑夜中之後,這邊山上也陷入了沉寂,偶爾的一兩聲蟲鳴聲也很快被黑夜淹沒。漆黑的山洞裏,伍亮還是靠在牆上,似乎在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宮澈看著空中的那一輪明月,心中竟然湧上了一股淒涼。他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隻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停下來,稍作休整。
在這寂靜的夜裏,些許的動靜都像是巨雷那般震耳。遠處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使得宮澈握緊了手中的寰宇劍。但他臉上還是那般平靜,就像是毫無生氣一般,坐在那裏。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隻剩下寰宇劍出鞘的聲音。隻見那普通的劍鞘,突然閃出一陣精光,宮澈一把抽出寰宇劍,忽的一下起身刺了過去。而寶劍所指的那名男子,在劍尖即將刺破自己喉嚨的時候停了下來,不卑不亢的看著宮澈。
“你是誰?”宮澈厲聲發問。
“虞六爺,我家少主人派我過來知會您一聲。”那個男子直勾勾地看著宮澈,然後不緊不慢的說出了這一句。
“你家少主人?”宮澈雙眼一眯,手中的劍依舊是指著那名男子。
“這是我家少主人讓小的給您的。”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絲毫不去管脖頸間的那把劍,伸手把信遞給了宮澈。
宮澈的心中不知道為何突然就閃出了陸禕的身影,他緩緩地收了劍,結果那封信,但並沒有打開它,而是開了口:“你家少主人,莫非是柳恪?”
男子抱拳道:“是。我家少主人讓小的轉告虞六爺,他此時有所不便,不能與您一起回衡日閣,要您萬事小心。”
宮澈點點頭,冰冷的聲音似乎有了一些溫度:“辛苦你了。”而男子拱手抱拳後,便一轉身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宮澈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在遠方變得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他把寰宇劍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緩緩坐下之後,便拆開了那封用牛皮紙抱著的信。
看著並不熟悉的筆跡,宮澈的眉越皺越深,嘴角也往下壓了壓。信封中除了一封信之外,還有這一塊兒小小的木製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影”字。
宮澈把信收了收,揣進了懷中。然後拿起那塊兒木牌,仔細地端詳著。看著上麵的雕刻精細的“字”,想著陸禕,宮澈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
把木牌收起來,宮澈抬頭看著空中懸著的月亮。在這蒼茫的天地中,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彷徨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流連著。
而在那片遇襲的林子中,陸禕看著地上的痕跡,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伍亮是用了什麼辦法離開,也不知道伍亮去往了何方。雖然說宮澈和席樂聯手毀了蛇沼,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新的陰謀又在慢慢的醞釀。
又或者說,那個背後的陰謀,從來都沒有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