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醫生麵目沉重,“我們檢測到刀鋒上有毒藥,成分很複雜,暫時我們都不清楚是什麼……但是令郎的器官迅速的衰竭……很可能會造成急性腎衰竭……”
“急性腎衰竭?”宋夫人幾乎是尖叫出聲,“我知道的……隻需要換腎就可以的……我是他的母親……我可以的……”
“宋夫人,你先別著急,令郎的情況有些複雜。這樣吧……你先去檢查一下你的腎源合適麼?我要去檢查檢查那毒藥的成分……”
我似乎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
我害怕,迫切的想走出這個陌生的地方。
但是茫茫大地,到處都是路。
可就是沒有一條可以出去的路。
“我說過的!不準讓他受傷!你讓他受傷了!我說過的……不管任何代價……你都會受到報應的!安悅!你一定會遭到世界上最慘痛的報複的!”
宋夫人眼眶赤紅,任誰是母親都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
我很了解。
卓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趕到了,拉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搓了搓,“別怕……有我在,她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我看了麵前的卓母一眼,慢慢的抽出手。
“安悅……你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卓母在後麵叫喚,不滿,意外……
我都不在乎。
我隻是想……
想多看他一眼。
宋昱並沒有清醒過來。
我在主治醫生的門口聽到了宋夫人的哭訴。
“不是說親人的腎源一定合適麼?為什麼我和他爸都不行……為什麼……”
“宋夫人,你先冷靜下來,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凡事都有一定的意外……就像我說過的令郎的身體很特殊,所以就算你們親人的腎源不合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可能……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這樣……醫生……你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
門……擋住了宋夫人悲慟的哭聲,我最後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越過長廊。
攔住一個匆忙走過的護士,我擠出一絲微笑,“請問,哪裏可以做鑒定……鑒定我可以為502的病人換腎?”
“哦……前麵左轉下樓……”護士甜甜一笑,朝我指了路。
“你要把你的腎給他?”轉角處,卓揚不知道何時已經等在哪裏。
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慌,“你可知道你不能……”
“我知道……可是和他相比,那些都不重要。”
我笑,慢慢越過他。
身後,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拿著手上的化驗單,喃喃自語。
我能為宋昱做的最後一件事情都不行了麼?
旁邊的小護士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上來安撫我,“其實,小姐,本來這個換腎手術直係親屬的可能就更大點……你不要氣餒,我們一定會找到合適的腎源的。”
我勉強的笑了笑。
哪裏有這麼容易的。
“安悅。”卓揚走過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先回去再說吧。”
我甩開他的手,心裏發冷,麵上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說了,離我遠點!”
“安悅……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甩開他的手,他又重新的纏了上來。
“冷靜?”我冷笑出聲,目光瞟了對麵的男人一樣,就是他,打破了我所有的計劃,把我從一個深淵踢到了另外一個深淵。
如果沒有他……
如果沒有他……
我惡毒的想,如果沒有他,我的人生,我們的人生是不是會好很多?
“安悅,你冷靜下來。”卓揚見我情緒激動,也沒有再上過來,隻是叫住那個小護士。
“等等……她的不行……我的呢?”
或許真是天意。
宋家家人不能匹配,我的也不能,但是偏偏的卓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