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府內依舊大擺筵席,王融隨在蘇怡身邊伺候,好在養在深閨的小姐並不怎麼見人,應酬不多。昨日又命犯桃花,今日有點害羞,隻在人少處待著。
一日無話,到了掌燈時分。王融料想時間差不多了,就問:“小姐的婚事,老爺可有計議了?”
蘇怡臉一紅說:“父親武將出身,喜歡大哥蘇鵬,母親以為當今聖上重文輕武,二哥蘇鶴仕途好些,顧思謀不下。就問我意思,我便直言了。”說到這裏,似乎想起了風度翩翩的蘇鶴,兩手揪著衣襟,扭捏起來。
王融就對蘇怡說:“自從二公子回府以來,小姐還未曾見著,今晚何不去見見二公子?”
蘇怡歎聲氣說:“府內人多耳雜,怕下人們說些閑話。”
“不妨,賀客均已離去。下人們這幾天都累壞了,也早早歇息了。”
蘇怡說:“此事與禮法相悖,如何做得?”
王融有點急了,這姑娘都坐在火坑裏了,還以為是溫暖的巢穴,真想告訴她自己是算命的,能算出她二娘有生命危險,可又不敢,萬一那二奶奶真的是自殺的,自己卷入其中,還不得讓人活活打出個口供。
“小姐想得太多了,二公子敢當眾提親,又顧及了什麼禮法?這是多麼偉大熾熱的愛情啊!他現在心中定然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而你,竟這般殘忍,見他一麵都瞻前顧後,太讓二公子失望了!”王融興之所至,說得感人肺腑,隻恨沒有導演看到這演員的誕生和炸裂的演技。
蘇怡猛地站起身,目光堅定充滿感激地盯著王融:“謝謝你!殘花!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情郎哥一個人堅持下去了。我們現在就走。遇見誰都不怕,我要勇敢地表達出來!”
王融緊緊握住蘇怡的手,終於如釋重負,暗道:“這傻姑娘情緒上來了。但願能保持下去,以後別動不動叫自己跪下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就義般壯烈前行,王融堅信,蘇怡的精神狀態完全擺脫了封建思想的束縛,如果現在冒出一個人問蘇怡小姐哪裏去?蘇怡定然會自豪地喊出:“見我的情郎哥哥!”
王融暗暗慨歎:自己無疑是婦女運動的先驅,可惜穿越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無法載入史冊。
蘇怡和王融走到蘇鶴房間的時候,正遇上蘇鶴和司陽從房裏出來。蘇怡和蘇鶴四目相對,司陽和王融左右尋摸,很可惜,沒看到兩道目光相撞後迸起的愛火,沒聽到心與心的碰撞。蘇怡珠淚滑落,蘇鶴一臉尷尬。
王融沒發現任何端倪,畢竟這種內斂的風格是很適合古人的。
蘇鶴走到蘇怡的身前,目光柔和,言語溫婉:“小妹,近來可好?本想昨日便去看望你的。隻是情難自製,向父親提了親,見麵恐有不便。”
蘇怡低垂著頭,一時意亂情迷,啞然而立。
蘇鶴指著司陽說:“這是我新結交的朋友司陽!”
司陽眉眼含笑深施一禮:“家妹果然與眾不同!”
蘇怡早聽說蘇鶴帶回來一個朋友,乃是一個相貌俊朗的謙謙君子,現在聽人家誇讚自己不是庸脂俗粉那一堆兒的,便生出了幾分好感。盈盈回禮,口中回讚:“公子也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