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四人圍坐在桌子邊,桌上是王融和張薔重新做的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張薔有些不好意思,舉著啤酒杯子說:“不管兩位是因為什麼來的,能祝福我們新婚快樂,我和九群就很感動,可惜家裏沒有準備太多的東西,隻做了這幾樣,還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才好!”
幾句話說的李天陽和王融都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王融,自從見到邵九群,她就知道自己找錯人了,那個男人雖然不見得有多喜歡張薔,但至少是磊落的,也不曾刻意欺騙人家,而且絕不是劫走柳媚的真正凶手,她專業讀心小半輩子,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幾個人齊齊舉杯,四隻酒杯依次碰撞了一圈,王融和李天陽鄭重地說過了祝福的話,四個人一飲而盡,張薔捂著嘴輕輕地咳了幾聲,邵九群掃了一眼,淡淡的聲音說:“不能喝就不要喝!”
張薔低首不語。既沒有答應也沒有辯駁,眼角有一絲淚光閃爍,嘴角卻掛著笑容。
李天陽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他是個極易被感動的人,尤其是今天,邵九群和相親們的深厚情誼閃耀著人性的光輝,那是一個壞人偽裝不來也做不來的。在他的心裏,已經覺得是自己冤枉了邵九群了。
“邵大哥,我該向你道歉的,我是靜水鎮的民警,這次是休假和女朋友出來旅遊的,聽老家的同事們說起柳媚失蹤的案子,我就覺得你多少有些可疑,立功心切就過來看看了,沒想到打擾了你和嫂子的喜事,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李天陽說。
邵九群盯著李天陽一笑:“你是個老實人,我看得出來,但是你撒謊了,你一定不經常撒謊吧?”
李天陽臉一紅,訕笑說:“邵大哥是怎麼看出來的?”
邵九群略想一下:“想知道,就把這杯酒幹了! ”
李天陽二話不說幹了杯中的酒,看著陪了一杯的邵九群開懷大笑起來,越發覺得這麼直爽的男人更不可能是什麼凶手了。
邵九群擦了擦嘴說:“你說話的時候手在酒杯上摸索,很局促的。眼睛又不敢看我,眼珠偏偏轉來轉去的,你不覺得那很像你們平時審過的說謊的犯人嗎?”
李天陽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說:“真是的,堂堂一個警察,今天叫嫌疑人給審了一次。”
邵九群指著王融說:“你的女朋友才像個警察,雖然話不多,但從一見到我就一直仔細觀察我的一舉一動,你真應該好好請教請教她,問問她看出我的破綻來沒有。”
一句話說得王融的臉也紅了起來,尷尬地衝著邵九群笑了笑,就瞪了李天陽一眼說:“跟邵大哥好好學學,你這素質的,以後怎麼跟罪犯鬥智鬥勇。”
李天陽也覺得自己的表現挺差勁的,索性直說:“柳媚的案子毫無進展,她已經失蹤了有些日子了,如果再找不到她,這極有可能變成一宗懸案了。對方目標明確地劫走了柳媚,應該是和她有過節的人,你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而且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說,我們局裏上上下下隻剩下我還懷疑你了!這次能過來,還是自費的。”
邵九群津津有味地聽著,最後爽朗地大笑一聲:“李警官可真是另辟蹊徑獨樹一幟啊,承蒙李警官看得起,我們應該好好喝一杯。”
李天陽喝盡了杯中的酒,擺手說:“邵大哥你就別取笑我了,你的為人我看的很清楚,你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
邵九群搖搖頭說:“你這就錯了,好人和壞人是沒有固定的界限的!”
李天陽酒勁上頭,開了一句玩笑:“邵大哥你省省吧,難道非要讓我懷疑你,你才滿意?”
邵九群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牙齒,眉毛彎彎,像個孩子一樣。
王融和張薔很快吃完,就去了另一間屋子聊天,邵九群眼望著兩個女孩離開,苦笑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沒有再勸李天陽,開始自斟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