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的花瓣圍繞著陳芯身體,外圍遊客人大聲拍掌喝彩,陳芯猶如未聞,想起越來越不著調的張引,神色愈發的清冷。
小張引躲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時不時地探頭張望,目光掃過人群,他不希望有人趁著自己倒黴的時候挖他的牆角,既然不能速戰速決地讓陳芯死心塌地。眼下能做的就應該是先把競爭對手踩在腳下。
表演很快結束,陳芯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天氣已經很熱了,工作服是一條古裝長裙,現在穿著正合適,陳芯打算穿著它直接回家。
轉過街角,她不自覺地想起高明,那個男人自從上次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出現,想必已經離開了靜水鎮。這樣也好,不經意的時候突然想起有這麼一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裏出現過,也是蠻不錯的。
然後,陳芯就睜大了眼睛,真他媽的心想事成,高明就突然出現在了眼前。要不是心裏正在琢磨著那小子,陳芯相信她一定認不出來這個家夥。
高明剃著禿頭,眼鏡被無情地拋棄了,現在眯著眼睛,有點睜眼瞎的感覺,上身一件黑色小襯衣,沒係扣子,一頭猙獰的老虎刺青盤踞在胸膛,正虎視眈眈地望著陳芯,下身是一條鮮豔的花褲衩,腳上大咧咧踩著一雙人字拖。右手夾煙,左手正拽著襯衣領子扇風。
陳芯想起上次見麵高明說的改變原來是這些,變得確實夠大,大得讓陳芯感動。
“嘿!好巧啊!又見到你了!”高明說話時刻意的嗓音粗豪,而且裝出一副不期而遇的樣子。
陳芯走到高明的跟前有些不知所措,她低著頭看著高明胸膛上氣勢洶洶的刺青老虎,感覺那虎正嘶吼著在自己的眼前橫衝直撞,似乎要撞開她緊閉的心扉。
“你這東西,挺威武的!”陳芯指著高明的胸膛尷尬地說。
高明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得意地說:“我很早以前就想紋這麼一個家夥了,這才是真正的我,之前因為自恃身份,一直耐著性子做個儒商。前幾天突然頓悟了,人總該為自己活一把,不該在乎別人的目光,所以就放飛自我了。很舒服啊!感覺像是重生了,怎麼樣?有沒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陳芯木訥地點點頭,她知道那是高明的一個說辭,他所做的,全是為了自己。雖然陳芯並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可還是很感動,自然不能詆毀人家的新造型。
“是挺好的!感覺精神了很多!”陳芯違心地說。那紋身活靈活現地布滿了整個胸膛,一看就像是千刀萬剮精心雕刻出來的,陳芯有種被寵壞了的感覺。
高明看出了今天陳芯態度的變化,新潮頓時澎湃,竊喜找到了突破口:“今天有時間嗎?陪我吃頓飯,坐一會兒?”
陳芯點點頭:“吃飯就算了,坐一會兒吧!”
高明本想興奮地跳起來,隨即想到這會給陳芯一個表裏不一的感覺,於是冥思苦想地痞流氓在這種狀況下該有的行為動作,手就想搭到陳芯的肩膀上,終究是沒敢。
好在陳芯有了動作,轉身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冷飲攤,要了一杯果汁。回頭問橫著跟過來的高明:“你想喝什麼?要不要果汁?我請你!”
高明也不推辭,點頭同意,馬上反應過來,立即搖頭說:“我聽錯了,果汁是女孩喝的東西,我要喝啤酒,冰的,先來一打!”
陳芯製止:“給你拿一瓶吧!解解渴,我一會兒還有事,咱們就簡單坐會兒!”
高明隻好點頭,握著冰涼的啤酒跟著陳芯。
陳芯走向海邊,在一處遊人稀少的礁石上坐下,高明挨著她做好,兩人麵向著天藍色的大海,迎著海風,看著摩托艇來往不絕,一時無話。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陳芯就喜歡這樣安靜地坐一會兒,她聽說過人要有一個如海般寬廣的胸懷,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老喜歡發火,有時候是對的,有時候是錯的,她覺得一定是自己胸懷不夠寬廣,所以每次情緒有大的波動就在海邊坐一會,不能把大海裝進心裏,就把不快扔給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