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一早出門的曲靜柔,剛剛才向南宮子宸辭行,此刻還在大門口,拉著韁繩翻身上馬。調轉馬頭臨行前,望了望錢多多所在的北苑的方向,她嘴角輕扯,明豔的笑容裏卻滿滿的都是惡毒。與她同的丫鬟翠鐲想起方才的一幕也是不由頭皮發麻。
“駕……”不再停留一聲呼喝後,曲靜柔帶著翠鐲揚鞭而去。
“小姐也不知醒了沒有,我這出來這麼久,萬一醒了別身邊沒個人照應著。”在廚房的一角,一身青衣的銀杏拿著把小蒲扇正對著一個小灶不時的扇兩下,那被扇的發藍的火舌,撲在了灶上正噗噗翻滾著的小盅。一股濃重的藥味,自不停噴出的氣泡溢出。
既擔心一會兒錢多多醒了身旁又沒個人在,可這裏她又不放心教給其他人,這會兒銀杏正在自言自語的碎碎念著:“應該不要緊,這醒酒湯也馬上快煮好了……隻是,也不知一會兒小姐喝不喝的下去。”
此時的北苑裏
“銀杏!”雕花木床上,手指按壓著太陽穴的錢多多幽幽轉醒,睡了這麼久再加上這一夜的宿醉,口幹舌燥的她喚起了銀杏。沒有人回應,她撕著嗓子又喊了一聲:“銀杏……”可惜,依舊沒人答應。
沒辦法,嗓子實在是渴的難受,錢多多也不願等銀杏後來了,忍著頭疼她閉著眼掀開身上的薄被,緩緩起身也沒有披件外衣便坐在床沿穿鞋打算自己去倒杯水,但是……
“啊……”尖銳的慘叫聲帶著哀鳴傳出去很遠。正在書房的南宮子宸第一時間便聽見了,一同聽見的還有冷天書。“爺,是……”不待他說完,聽出錢多多聲音的南宮子宸已經心急如焚地飛身而去,反應過來的冷天書也朝著北苑的方向飛奔。
不一會兒,南宮子宸便從離北苑最遠的南苑來到了錢多多所在的院子裏。因為著急,南宮子宸將他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人本就不多的北苑也隻有他一人。
環顧四周,院子裏沒有發現錢多多和任何人的身影,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南宮子宸劍眉微擰舉步緩緩地往屋內而去。
“銀杏啊……銀杏”原本沒有聲響的屋內,傳出錢多多微弱的聲音,那顫抖的帶著哭腔的語調讓南宮子宸的心不由得一緊。推開虛掩著的房門,廳堂裏也並未發現什麼,他不再停留便直奔錢多多的臥房而去。
推開緊閉房門,一股泥腥味撲鼻而來,低頭一看,隻見遍地都是光溜溜不停蠕動的蚯蚓。濕潤的身體在幹燥的地麵上留下一條條彎曲的略帶潮濕的痕跡。
看著滿地糾纏在一起不停蠕動的蚯蚓,惡心極了,就連南宮子宸這個七尺男兒都是頭皮一陣發麻。同時他也越發著急,因為他深知錢多多到底有多怕這個東西,之前在錢家時他已經見識過了,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他發現,平日裏在屋內呆不住的人,一到下雨天特別是連下好幾日的那種,她幾乎都不出門。因為下雨的話,原本躲在土裏的蚯蚓便會被水淹到處亂爬。那個時候她便幾乎是閉門不出,而且院子裏也會打掃的更勤快,這讓分在她院子裏不明就裏的丫頭們以為這是她在敲打她們。
但是此刻,南宮子宸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原本不該出現的東西卻出現在了屋內。因為他發現房內並沒有錢多多的身影,可方才他分明聽見錢多多的聲音便是從這個屋內傳出的。
這時,“銀杏……”微弱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自屋內的房梁處顫巍巍的傳來,循著聲音南宮子宸發現了房梁處的錢多多。
不假思索他便飛身往錢多多所處的位置而去。方才離得遠加上心裏急切南宮子宸並沒有看清,這近身一看,頓時讓他心間一顫同時無邊的怒火熊熊的燃起。
隻因錢多多身上的中衣已然被汗水浸濕,額前的碎發也全因汗水而貼在了臉上。在黑色濕發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沒有血色的小臉蒼白。
閉上眼的錢多多不知道有人接近,她隻是本能的用盡力氣抱著身前的柱子,哪怕她已經被嚇的手腳發軟。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她的雙手十指相扣緊緊的扣在一起,力道之大以至於纖細的關節處已然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