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算遠,雖然隔了一年多沒有來,但錢多多還是沿著舊路,找到了門前插著一杆掛著酒字幡旗的小樓。木質的兩層樓在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顯得有些突兀,在搖曳的竹林裏平添了一風靈動。
搖曳的翠色讓這沒有太多生氣的秋日不至於顯得那麼蕭條,一陣風掃過,竹影搖曳,竹葉紛飛倒也不失為另一番景致,讓缺少生氣的秋日生動了不少。
錢多多和銀杏趕到時,南宮子宸他們已經在客棧的大堂候著了。可能是在等著她們,趕了這許久的路的他們並沒有去休息。不知他們身前的男子在說些什麼,南宮子宸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
“怎麼這麼許久?”見著款款而來的錢多多,南宮子宸撇開正在侃侃而談的男子,上前問道。這裏離錢多多下車的地方也不算遠,最多一刻鍾便可到達。
可南宮子宸在這聽著這個所謂掌櫃的男子已經呱躁了快小半個時辰了,如果不是顧及他可能是錢多多口中的那個朋友,他早已不願搭理了。
“沒什麼,就是走走看看的,不覺就過了這麼久……”摸摸瓊鼻,錢多多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她提議在這邊落腳,這裏她又讓人在幹等著。
原本一臉沉靜的錢多多突然皺起了黛眉,清澈如水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暗沉。在她對麵的南宮子宸不由得回頭,南宮子宸發現大堂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一身粉色羅裙的女子,正同掌櫃的有說有笑的。
斂了斂眉眼,錢多多越過南宮子宸向兩人走去,粉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在風中展開,如仙女臨凡間的飄逸身姿,讓人不由側目。正在交談的二人也不由同時側首朝她看去。
男的麵容一滯,那不加掩飾的目光也同樣僵在了臉上,他的表情讓錢多多身後的南宮子宸劍目微沉,他突然後悔讓錢多多穿女裝了。原本隻是想自己一人看看就好了,現在在另一個男人的臉上看見那赤裸裸的癡迷……外出的時候還是換男裝吧!即便是讓人誤會他有不良的癖好。
臨行前,錢多多還是做的男子扮相,可被南宮子宸一句話生生嚇的她把衣服換了,豎起的青絲也挽成了一個比較簡單的少女發髻。因為太過匆忙,她並沒有注意南宮子宸那猶如狐狸,以及冷天書比平時更呆愣的表情。
話說回來相對於男人的迷戀,那個女子的反應就帶著一絲敵意了。看了眼還未回過神來的男子,她皮笑肉不笑地輕扯了扯嘴角,睨了眼錢多多再瞪了眼那個男子便往後去了。
微眯的眼,癡迷的笑,那人就差臉往錢多多身上貼了。在大堂裏等著的冷天書對於男子的反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哼!”還好,一聲冷哼讓男子回了神。
“小姐和這位公子可是一起的?”換上一副小二的做派,男子熱情的上前打著招呼。錢多多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表情,連聲音都比平時柔弱,“正是。”柔順地微微頷首,甜膩的嗓音讓男子不覺心旌搖蕩。
看著不同往日的錢多多,南宮子宸劍眉微斂不由得心生懷疑:這個男子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這一反常態的錢多多……。
走了這許久,錢多多腿腳有些酸並沒有發現南宮子宸的神色不同,找了張幹淨的桌子坐下,而那掌櫃的也沒有離開還在一旁候著。
“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掌櫃的請教……”素手在桌麵輕輕一抹,如白玉的手指輕易就染上了瑕疵,不動聲色的瞟了眼略帶尷尬的掌櫃的,錢多多也並不為難,指尖輕柔搓去上麵沾染的灰塵,複又繼續道:“我曾聽聞這迎賓館是位女子當家,雖為女子卻也絲毫不輸男兒,不僅將這原本虧損得厲害的客棧起死回生,待人接物也是周到有禮,那些熟客雖然可以在廬陽城落腳的,卻偏偏都來了此處。”
錢多多說得一臉的崇拜,聽著的掌櫃的卻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是鄉野傳出來的,哪有那麼玄乎。”
“哦?看樣子是有出入啊?難不成並不是女子當家?還是……這客棧是您在當家?”錢多多擰眉問道。好奇的語調就像她的外表一樣帶著欺騙性,看起來年幼或許無知,讓人誤以為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般對事事充滿好奇,讓人不忍讓她蹙眉。
“哈哈!”掌櫃的笑的有些尷尬,“並不是我在當家,我們當家的也確實是位女子。”雖然他言語看似平淡輕鬆,隨意間錢多多卻沒有漏掉他眼中的不屑還有那一閃而過的勢在必得。
果然是人心不足,錢多多在心內鄙夷。聽到這裏,坐在錢多多對麵的南宮子宸有些明白了,錢多多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對著正好看過來的錢多多,他微微挑眉,可惜人家並沒有好臉色,給了個不小的白眼便直接無視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