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不知道開了多久,宮槿是被邢一誠叫醒的,睜開朦朧的雙眼,腦子還有些迷糊,直到聽到邢一誠的低笑她才真的清醒過來。
跟著邢一誠進了事務所,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事務所是鎖著的。
事務所分為上下兩層樓,邢一誠的辦公室在二樓,一樓一入門就見空蕩無人的前台接待處,一眼望去,右邊好像是接待室或者休息室之類的,而左邊也是會議室。
不等宮槿仔細觀賞,邢一誠已經領著她上樓了,那上麵是邢一誠的真正辦公的地方。
“我現在先工作,你先去沙發上休息一下,冷的話毛毯在那邊的書櫃旁邊的抽屜裏。”
邢一誠說完就走去辦公桌坐下,宮槿看到在辦公桌上真的放了很多份文件,知道他現在肯定很忙,也不打擾他,自己默默地去拿出毛毯,來到沙發上坐下。
發了會兒呆,想起自己的書包裏有一本法理學,中午的時候直接帶出來了。
她把書和練習題放在麵前的茶幾上,也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
正好看到一題分析題。
一名 16歲的男孩毒死了他的祖父,問這個男孩還能否繼承其祖父的遺產。
法理學像這樣的案例題分析還有很多,宮槿才大一,接觸到的專業知識不多,對於這樣一道不算多難的題卻把她給弄糾結了。
宮槿瞪著書本看了很久,心想著要不要問大神,抬頭偷偷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好像很忙,宮槿又不好因為這種小事去打擾他。
安靜的辦公室裏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邢一誠右手翻著文件,左手接起。
“喂……我還在事務所……對,不用擔心,錄音現在在我這裏,明天會和她商討一下,差不多可以開庭了……”
那邊又說了什麼,邢一誠笑起來:“我做事,你還不放心?”
“我要是怕得罪他們,當初就不會接下這個案子。”邢一誠又說。
電話講了幾分鍾,邢一誠終於掛了電話,他看向正在一旁埋頭苦幹的宮槿,見她心不在焉的,又眉頭緊皺。
邢一誠失笑。
“邢一誠,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宮槿實在做不出來了,突然抬頭求助。
邢一誠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圖,也不多說,走到她身邊,很習慣地把她手中的東西拿過來。
“哪裏?”
“這裏,你對這個案例是什麼看法?”
邢一誠大致掃了一眼題目,這道題當年他大一的時候也是見過同類型的,問的問題無非就是圍繞少年能否繼承被害人的遭產出現了很大的爭論,一方認為少年是合法繼承人,按法律規定他應當繼承遺產。而另一方則認為其繼承與法律的目的不符,應剝奪其繼承權。
“怎麼判?”
邢一誠放下書,認真道:“一個人不能從他的不當行為中得利,雖然按照法律規則,男孩是合法繼承人,應當繼承財產,但從法律原則角度看,由於財產繼承的出現是男孩的不當乃至犯罪行為所致,所以如果允許男孩繼承遺產,那就是對其犯罪行為的肯定甚至鼓勵,是對法律所體現的正義價值的違背。”
邢一誠不再說下去了,但宮槿也已經領悟,法律原則是法律規則的基礎,法律規則不能違反法律原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