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恒周舒楊廣義三人看了一遍書信,表情變得更加凝重。
“主公,晉廷大軍人多勢眾,加以南越人層不出窮的手段。我覺得此刻馬將軍應該回師相助!”周舒說道。
馬恒聽了卻是臉色大變,連連搖手。
“主公,此時晉廷與所謂的南越的目的尚不明了,萬不可輕撤北部兵馬!”
楊廣義投靠新漢時間不短,一直跟隨在馬恒身邊做副將,漸漸的也知道了劉俊的身份。但或許是因為他認為自己隻不過是新投靠的人,不宜與新漢老人爭論,於是隻是皺著眉頭不說話。
“馬將軍此言差矣,趙國並無動靜,北疆無憂。但晉廷與南越來勢洶洶,大司馬手中可動用的兵馬不過七八萬,若此時不回兵救援,恐是南部危矣!”周舒也是不斷擺手。
劉俊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周舒說的也沒錯,可是他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對勁。看了一眼楊廣義,製止正準備開口的馬恒“楊將軍,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楊廣義原本就是趙國東宮衛士,對於趙國的了解比自己這些人來要強得多。或許他能夠從中看出一些什麼來呢!
楊廣義看了看馬恒,又看了看周舒,輕輕搖了搖頭。
劉俊臉色一頓,楊廣義領兵的能力還是可以的,但是為人似乎有些謹慎過頭了。而且新漢官吏無論文武,從不會因為對一件事爭議就背後對對方使絆子。
“楊將軍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周舒似乎看出了楊廣義的顧忌,開口勸道。
馬恒也說道“楊將軍大可放心,無論我等如何爭論,那也隻是意見不合,穿小鞋的事在我新漢可不會發生。”
楊廣義將目光轉向劉俊,劉俊望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楊廣義這才點了點頭,猶豫片刻,組織好言語才開口“主公,馬大人,周大人,此事在下認為必然不會像表麵這麼簡單。
晉廷與我新漢的仇怨已然過去一年多時間,他們不應該放任我新漢發展一年多的時間再起兵尋仇的。恕在下不敬,假若在下是司馬氏,想要尋仇絕對會趁著新漢根基未穩,一舉滅亡新漢。
至於南越更加不簡單,眾所周知,南越國已經被吳太祖大皇帝滅了國,餘下的山越野人躲入深山蹤跡難尋。怎麼會突然又出現一個南越國呢?
晉廷如今占據了古時山越野人的地盤,就算山越野人尚未滅絕,可晉廷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複國?這豈不是在給自己豎立敵人?”
楊廣義的話讓劉俊三人陷入了沉思,是啊,晉朝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土上出現另外一個國家的。即便是這個國家很弱小,他們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這一點就讓南越國的出現更加撲朔迷離,難道是障眼法?這也不像啊!古時山越雖然厲害,卻因沒受到教化,幾乎過著與野人一般的生活。雖不能強攻,但是對付這類野人智取卻是十分有效。就算要使用障眼法也不應該借山越野人才對。
“你接著說!”劉俊自己想不通,便將主意打在楊廣義身上。
楊廣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主公,我新漢如今最大的敵人唯有晉廷與趙國。晉廷暗弱,定然不敢輕易起兵觸我新漢鋒芒。
而趙國表麵上看雖然強大,但石虎已然無法控製趙國局勢,並且對我新漢有所顧忌,不會輕起刀兵。
小人曾為趙國東宮衛率,對趙國局勢頗有了解。如今石虎雖為皇帝,但石氏勢力已然不如以前,有兩股勢力在趙國境內比起石氏隻強不弱。
其一便是氐族苻洪,如今身居車騎將軍。此人平時素有大誌,且隱隱露出不滿石氏之意。石虎卻因忌憚苻洪的勢力,隻能忍氣吞聲。
第二個便是趙國大將軍姚弋仲,此人勢力不在苻洪之下,但性格卻與苻洪截然相反。身為貴族,平時極為低調,不營產業,唯以收恤為務,眾皆畏而親之。所以在趙國有著極高的威望。
此二人無論對外如何,但對趙國石氏有異心已是人盡皆知。
此次主公接受我等這些起義之人,石氏或許會因為我新漢兵鋒與涼國威脅而隱忍。但對此二人卻是一個契機,事成,他們自然能夠脫離趙國,成就一番霸業。事敗,他們也因為隱藏在暗中不會受到太大威脅。甚至還能趁著我新漢與石氏真逗時火中取栗。
此可謂是一舉二得,又無需太多本錢的買賣!”
楊廣義的一番解說,終於讓劉俊三人慢慢想通了。周舒臉色一變,開口問道“楊將軍的意思是此事是苻洪或者姚仲戈在其中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