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倫不比趙狗蛋,和他說新漢的種種好處他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因為他是正規出身趙國中層軍官,雖然對趙國的政策或許不滿,可是對趙國的歸屬感也是極重的。
與這種人說戰爭的事情會讓他更有興趣。而他之所以出口,隻是為了讓楊廣義在趙狗蛋麵前難堪。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一步步把他的思維引向戰爭,再以豐富新穎的戰爭理論和經驗打敗他。
這樣做不僅能解決何倫搗亂的事情,搞不好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何倫也不傻,一聽劉俊的回答便明白了劉俊的意思,但卻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而是順著劉俊的話說出了第二個問題。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楊將軍剛才一直吹噓新漢軍的戰力如何如何強大,似乎每一名新漢軍都能以一當十。既如此,為何足足五千新漢騎兵會在武關被趙軍大敗,隻剩下不到一千殘兵敗將流落趙地。”
何倫上當了,劉俊高興了,對於戰爭的理解劉俊自己可以說是一片空白,可是他有著一個優勢,那就是幾千年的戰爭經驗。
“好吧何將軍,既然你問道此處,我就不得不回答了。此次戰敗的原因有幾個,我一一與你解釋。
第一,新漢騎兵不過是一群訓練不足一年的新兵,從未上過戰場,即便是見血也是極少的。要知道新漢不產馬,一年前他們都還是一群連上馬都不會的農民。
第二,趙國藏兵伏擊,新漢騎兵根本沒有發動衝鋒的時間和機會。但這一點是因為領軍將領的疏忽,對這一點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第三,如果光是趙軍能夠打敗新漢騎兵嗎?恐怕何將軍你還不知道吧,新漢軍之敗是敗在代國拓跋氏的白甲騎兵手中,跟趙軍沒有多大關係。
代國的強大不需要我多說了吧?代軍幾乎人人都是天生的騎兵材料,新漢軍以一年倉促訓練的新兵五千人對上兩萬代國騎兵,外加五萬以上的趙軍,居然還逃走了近千人,你說這一仗新漢騎兵是否打出了威風呢?”
“什麼?不可能?趙國與代國是世仇,趙國怎麼會請代軍?”何倫滿臉不相信,以為這隻是劉俊的推脫之言。
“哼!”劉俊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何倫“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得很。你以為趙國如今太平嗎?除了各地義軍突起之外,苻洪也有不臣之心。代國拓跋氏與苻洪之間達成了協議,石氏已成強弩之末。
如今的趙國唯有姚仲戈可堪一用,但他僅僅隻有一人,如何對付四起的義軍和苻洪以及代國拓跋氏。更何況,這麼好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我新漢如何會放過?”
本來想以軍事問題征服何倫的,卻沒想到說著說著卻主動跑題了,不過不要緊,劉俊發現這個問題更能征服何倫,隻不過對比軍事,所要花費的時間更長一些。
“妖言惑眾,苻將軍雖然性格狂傲,卻對趙國忠心不二,更不可能與拓跋氏達成所謂的協議。如今的趙國不過是出了一些逆賊罷了。用不了多長時間,逆賊就會被剿滅,新漢殘兵也會被剿滅。”何倫目光複雜的望著劉俊,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古怪。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何倫這不擺明了給劉俊機會嗎?
“何將軍這麼說無可厚非,畢竟你是趙國的將軍。但我們不妨一賭,若是何將軍之言應驗,在下甘受任何處置,但如果不幸被在下言中,何將軍便為我新漢效力如何?”
“將軍不可!”
“將軍!”
在外人麵前,眾人稱呼劉俊隻是將軍。
楊廣義劉三等人可沒有劉俊所能夠掌握大概曆史進程的優勢,所以聽到劉俊和何倫立下如此賭約,都擔心的變了臉色,開口阻止。
其實劉俊也有些害怕因為自己的出現改變了曆史的進程,但是為了收服何倫,這點風險是值得的。於是對眾人搖了搖手,也不開口,依舊笑臉望著何倫。
何倫劍眉緊皺,死死的盯著劉俊的眼睛,始終沒有看到絲毫欺騙的感情,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天地為鑒,如違今日之言,他日必死於亂刀之下。”
“如違今日之言,他日必死於亂刀之下。”劉俊說完這句話,不由喜上眉梢。
總的來說,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十分重視諾言的,兩人互相擊掌,代表著誓言正式生效,這也代表著何倫已經算半個新漢人了。因為就算不從前世所熟悉的曆史進程,就如今的趙國形式來看,趙國的覆滅已成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