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魔術師。他也不是那種站在台上為大群大群的人表演的魔術師。他很少給人做表演,通常邀請他的都是一些海外的王公貴胄、富商巨賈、達官貴人。他隻給小範圍的人表演,這是他的規矩。
但是所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即將是他變得最普通的魔術,在別人眼裏也是登峰造極、令人歎為觀止的。他的每一場演出,隻變八個魔術,而這最後一個壓軸的魔術,一定會令你看了以後永遠都不能忘懷,你將會深深地為如此絢爛神奇的魔術而折服。並且每一個看過他魔術的人,都一心希望著下次能有機會再次見到如此充滿魔力的表演。可惜,雷克一年隻演出四場,這也是他的規矩,而且他的每次出場,身價都高得嚇人。就是那些富商巨賈,也不是經常能請得起他的。
曾有一個伊斯蘭教徒這樣形容雷克的魔術:“他所變的,是真正的魔術,那就是魔鬼的法術啊。”
當然,也有人悄悄議論,說雷克所變的根本就是一種見不得人的“幻術”。
反正,所有人都以雷克為驕傲,以能有這樣出類拔萃的朋友、丈夫、父親而感到驕傲。可惜獨獨她這個爸爸的獨生女兒沒有享受到多少這種榮耀。
因為她很小的時候就被拋棄了。
她至今仍記得那天天氣很好。一切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發生了:她正躺在自已的小木床上睡覺,媽媽突然推門進來,抄起她挾在腋下一言不發地就向外走;年幼而敏感的她一下子就預感到了自已的命運,她知道媽媽一直都不想養她,今天終於要下定決心把她送走了,於是她咧開了嘴用盡了全身力氣拚命地哭;可是媽媽走得好快,媽媽的力氣也大得嚇人,她怎麼也掙不脫……等爸爸追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媽媽抱上了車,司機把車開得跟要飛起來似的;她轉身趴在車窗上,看見爸爸穿著拖鞋跌跌撞撞地向她們追來,臉上的眼鏡掉在地上被一腳踩碎……爸爸大聲喊著“雅問!雅問”,聲音終於消失在汽車輪胎的隆隆聲中。
後來她就一直被寄養在奶奶家裏,跟著古裏古怪的老奶奶,她的童年就是在陰暗的小屋中一天天度過了。
那段時間,爸爸經常來看她,給她帶來鑲著金絲邊的漂亮小裙子和篷篷鬆鬆的棉花糖,有時也會帶著兩個哥哥過來陪伴她玩一個下午,可是再也不提接她回家的事。
每次一想到這裏,她的眼眶裏就總是充滿淚水。回憶早就麻木了,但眼淚還是熱的。
她是一個在痛苦和自閉中長大的孩子,但所幸總還有爸爸疼她。
以前,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生活中會失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