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她讓羅嬸去叫阿杏,說她還是有些低燒。
阿杏給她量了下體溫,又給她打了一針,告訴她沒什麼事,好好休息就行。
對於這個一板一眼從來不苟一笑的家庭醫生,雅問是很信賴的。聽說阿杏以前是一個很有名氣的法醫官,但到底有多有名,她也不知道。總之阿杏知道的事一定很多。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跟阿杏談談。
“阿杏,我想問你點兒事情。”
“什麼?”阿杏坐了下來。
“你說,人死了以後還會複活嗎?”
阿杏忍不住笑了:“雅問,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不會是歡歡讓你問的吧?”
“阿杏,我是說認真的。”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當然是不可能的,死而複生那隻是一種迷信的說法。一般來講,我們判定死亡的標準是心髒停止跳動,那時候身體所有器官也都停止工作,肝髒停止造血,整個軀體已完全失去活動性。當醫學上宣布死亡的時候,這個人就不可能再活過來了,大凡有一絲複活的希望,醫生是不會隨便宣布一個人的生命結束的。不過現在醫學上又有了更嚴格的區分,就是把人的死亡分為心髒死亡和腦死亡,更多的人認為隻有腦死亡了,這個人才算真正死了。”阿杏不愧是專業人士,一講就是洋洋灑灑一大篇。
“你的意思是,就算一個人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隻要他的大腦還有意識,就不能說他死了?”
“應該是這樣的。在醫學界有過一個這樣的例子:那個人雖然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但實際上他還有十分微弱的腦電圖存在,當醫生宣布他死亡的時候,他的家人無法接受這個打擊,拚命地呼喚他,搖晃他的身體,奇跡就是這樣出現了,他的記憶被叫活了,竟然依靠著頑強的意誌又蘇醒了過來。這件事當時在整個醫學界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由此而有人提出了腦死亡的概念。不過這樣的例子是少之又少的,更多的人是在心髒死亡的同時也合並著腦死亡了。而且,即使有的人暫時還沒有腦死亡,想要再救活的可能性也比較少,因為第一這要看病人自已的意誌力是不是夠堅強,而且這段搶救的時間非常短暫,很難把握。總之,腦一死亡,就真得回天乏力了。”
“那是不是每個人死的時候都得分辨他是否腦死亡了?”
“也不是的。有一些情況,比如說警察辦案,這個人都死了超過四十八小時了,那肯定就是已經死了,哪還來得及找儀器去做腦死亡鑒定?”
“可是,就算超過了四十八小時,那就一定能肯定他的大腦也死亡了嗎?說不定有的人意誌力特別旺盛呢。”
阿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掩的尷尬:“這個,我也不能解釋清楚。畢竟,我已經脫離醫學界很長一段時間了。”
阿杏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言語中的辛酸難於言表。誰也不知道當年赫赫有名的法醫官,為什麼在事業前途無量的時候突然封刀退隱。
“那你說,一個人在死了之後,骨骼會隨意彎曲嗎?”她換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