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須要做點準備,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意識到若不馳援,接下來禹州也會被妖魔入侵。
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答應。
人嘛,在危機沒有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一般都會選擇獨善其身,生怕自己幫忙會讓人家占便宜。
唇亡齒寒這個詞,他們怎能不知?
但知道歸知道,能做到的終歸少數。
下間真正的笨蛋或者聰明人都不多,最多的往往就是這些自作聰明的家夥。
——
由於茂穀村就在青州邊緣,閆妄在確定方向後,僅僅用了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禹州境內。
是夜。
閆妄吹熄了客棧的蠟燭,輕飄飄的晃出了客棧,過了很長時間,才回到房間。
翌日,禹城驚大案,李家千金死在自己閨房,據死狀恐怖,渾身幹癟,好似被晾曬了半個月的肉幹。
這等死狀,跟妖魔吸食武者後很類似。
其實,死一個人放在平時不算什麼大事兒,畢竟這個世道,妖魔橫行,實在太過正常了不是?
可關鍵在於,李家千金是家中獨苗,且賦不錯,年紀便半隻腳踏進了罡煞境門檻,且前段時間已經訂婚,不日就要嫁人。
且夫婿也來曆不凡,據也是禹城學府中,頗有名氣的一名才。為了他,這位千金姐甚至不惜甩掉了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雖然當初二者之間的婚約,乃是父母長輩口頭立下。可之後李家人大張旗鼓找上門要求退婚,還是讓蕭家顏麵大失,至此兩家再無往來。
這事兒在禹城鬧出的風波並不算,蕭家作為苦主,自然被大多數人同情,可事不關己,大家也僅僅止步於口頭的同情而已。
據,當初李家上門退婚,著實好一番羞辱了蕭家少爺,所以現在忽然冒出這等事情,眾人的第一懷疑對象,並非妖魔,而是蕭家少爺。
他們覺得,蕭家少爺昔日被如此羞辱,眼看這邊李家臨近大婚,心生怨恨,故而暗中殺人,嫁禍給妖魔所為,這種可能性……真的不算大。
好歹大家都是世家門閥,不至於玩這麼低端的手段不是?
可是!
如今人已經死了,乍一看還是妖魔所為,李家不能找妖魔興師問罪吧?他們也找不到啊……
若想彌補損失,眼下最好的‘凶手’,不就是蕭家嗎?
隻要把蕭家凶手之名坐實,不但能好好出氣,彌補損失,還可以把之前李家悔婚,所喪掉的名聲撿起來。
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真相?
對我有利,則為真相。
李家千金一千道一萬,死亡已經是事實,與其找妖魔這種虛無縹緲的凶手,倒不如借著死亡之機,盡力彌補損失。
蕭家大少爺,到底是不是凶手,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家覺得你是,那你就是凶手。
是也是,不是……也是。
如果將這件事,比喻成舞台開幕唱大戲的話,如今應該是:千金慘被妖魔害,李家心生金算盤。
……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李家這是不可理喻,瘋狗亂咬人。但禹城各大勢力卻對李家的舉動深意,看了個通透。
一時間,整個禹城陷入了詭異的緘默氛圍中。
所有勢力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靜靜的坐看事態將會如何發展。
蕭家會怎麼做?
認慫?還是魚死網破?
“呼~”
閆妄坐在臨近窗口的座位上,揣著手笑眯眯的看著不遠處,如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沒啥兩樣。
現在下麵唱得一出戲,叫做:李家登門討公道,蕭家有苦自難言。
“劉大哥講話……心太偏,誰女子~不~如男~?”
閆妄往嘴裏丟了顆花生米,哼唧唧的唱著跑調的戲,眼中閃爍著幾分促狹,幾分同情以及……淡漠。
經曆了一個個劇本,體驗了各種層次的人生,閆妄對這些早已習慣。
或許普通人覺得,這些萬惡的家夥,自己女兒死了,竟然不想著查凶手,反倒企圖栽贓陷害,真是冷酷無情,令人作嘔。
可閆妄不同,他覺得很正常,如果換做是他,也會這麼做。
死人?
不管死的是誰,隻要處於一個勢力當中,他的死就不算重要,因為命隻是自己的,但勢力的利益卻是大家共同的。
享受勢力所帶來的便捷同時,同樣也要維護它,世界上哪有光占便宜不付出的事兒呢?
“接下來,再唱一出。”閆妄深深的望了那邊一眼,心裏喃喃:“李家陰謀初見效,蓋棺定論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