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東強有錯在先,閆妄這般態度也在情理之中。
何靈也不以為意,笑著道:“聞座下弟子齊東強,仗勢欺人,給大人添了不少麻煩。今日特來賠罪,望大人看在老夫的麵子上,原諒則個……”
賠罪嘛,得有個賠罪的姿態,身為無量境大佬,雖然很多年沒彎過腰了,可為了自己的弟子完好的出來,他不介意丟點臉。
“原諒?”
閆妄眼皮子翻了翻,口吐芬芳:“前輩的弟子,培養的可真好啊。庇護親族之罪人,蔑視朝廷。
自持武力,令鎮武閣顏麵掃地,且所在齊家欺男霸女,為禍鄉裏,占田圈地,偷稅不繳……”
眼看閆妄越越多,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饒是何靈早知他不好對付,也不由頭大如鬥臉色發黑。
何靈最終還是出言打斷了他,咳嗽一聲道:“大人,此多罪名,可有證據?不能因為齊東強得罪了鎮武閣,就把所有冤假錯案全都推到齊家吧?”
“證據?你要證據?”閆妄拍拍手,從李洋手裏接過木盒丟到桌上:“這隻是一部分,還有其他物證,人證,你要不要看?”
訴狀,地契,證詞……,一樣樣東西出現,其中不乏有齊家的仆人檢舉的證詞……
何靈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次東萊郡的世家門閥,是借著此事把之前做過的所有黑鍋,一個勁兒的全扣到了齊家頭上。
這次的事情,早有預謀,並非偶然!
何靈自中嗅到了陰謀的氣息,有些後悔自己太過大意,在聽聞此事後沒有過多分析思考,便帶人趕來準備解決。
他不禁抬頭,目光落在閆妄的臉上,卻見他緘默擰眉,眼簾微垂,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好似寒潭古井,全無絲毫波動。
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
好似成竹在胸,如同勝券在握……
何靈也不是沒脾氣,自知對方針對衝虛派,齊東強八成是被設計,掉對方早挖好的坑裏了。
再看閆妄,臉上已經浮現幾縷冷意,方才謙卑的作態一掃而空,釋放出咄咄逼人的氣勢:“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閆妄張口欲言:“本官……”
然而話剛開個頭,李洋突然奔了進來,滿身是血的朝他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齊東強打傷了弟兄,越獄而逃了。”
“什麼?”
閆妄‘滿臉震驚’,豁然起身,正待出去,陡然抬起的步子猛地一頓。他似是反應過來,陰沉的盯著何靈:“好啊,好一個緩兵之計。”
“大人何意?”何靈皺了皺眉。
“哼!”
閆妄甩袖離去,卻是半個字都不願再,抬手一招,劍架上的赤霄嗡鳴輕顫,瞬間落到手中。
他邊走邊吩咐道:“來人,齊東強越獄,若有發現者立刻稟報,務必將之攔下。如有能力,將之就地格殺。”
格殺?
何靈瞳孔一縮,臉色頓時大變,來不及細想瞬間挪移到閆妄麵前,攔住他的去路,一字一頓的質問:“如今局勢不明,大人就不怕殺錯人?”
“殺錯?不存在的。”閆妄咧嘴一笑,唇齒間綻放一抹刺眼的猙獰:“本官他有罪,他……就有罪!”
“留步!”何靈鐵青著臉,再度攔下他,企圖些什麼。
閆妄目光發冷,視線好似兩柄利刃:“讓開,本官料理罪人自當與你坐下詳談。若再執意阻攔,將與之同罪。”
何靈氣極反笑,望向閆妄時帶著一抹輕蔑:“哈哈,同罪?大人要誅殺我這個罪人?”
嗡……
赤霄龍吟,低沉長嘯震撼八方,迎接他的是如怒龍騰空般耀眼矚目,泛著無邊煞氣的璀璨劍芒。
敵人來勢凶猛,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何靈來不及細想,近乎本能的抬手一掌轟出,如潮巨浪呼嘯迭起,刹那間便將麵前一切盡皆淹沒。
可是,出手的刹那,何靈就後悔了。
果然!
遠處響起一陣怒吼:“何靈,你敢殺我鎮武閣的人?給老夫死來!”
一道劍光縱橫百米,跨越重重阻礙,精準的切向何靈手腕,見其來勢洶洶,擺明是早有準備,蓄勢已久。
何靈憤怒的閃身避開,目光投向閆妄,卻見他捂著胸口,滿臉痛苦的哇哇噴血,眼中卻透著令他頭皮發麻的譏諷。
上當了!
何靈後悔之餘,更多的卻是熊熊的怒火。
從頭至尾,這都是圈套。
對方算到了他會來,算到了他對齊東強放心不下,甚至算到了武者受到攻擊會本能的反擊。
“為什麼?”他怒視閆妄,氣勢宛若火山般迭迭躥升。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閆妄會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衝虛派。
不可能僅僅因為他們衝虛派坐化了一名無量境強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衝虛派再虛弱,底蘊還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