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陳映容蹲在他身前,解他衣帶,沈某人當時就傻了。
隻見纖手從腰間劃過,輕柔的動作伴著發香,這樣的場麵著實惹人遐想。
她抽下沈默的黑絲絨帶,換將上一束星雲紋飾,再散盡烏發,著灰絲纏束,戴一方烏角巾。
整理妥當,她又彎腰端了他良久,才說:“相公打扮一下,也挺俊的呢!”
似乎是自己誤會了,沈默極為罕見的低下頭,含糊道:“你開心就好。”
陳映容看著他腰間的香袋,琢磨了一會兒,“誰送的?”朝著香袋一指。
“哦!”沈默恍然道:“是朋友送的。”
“摘了!”
“挺香的。誒,你別扔啊……”
……
二人又在車廂內絮了會兒話,多半是沈默在解釋關於香袋的問題。馬車也在城門處停下,門前擁堵的人群甚廣,二人隻好步行出城,途中挨肩擦背,就將她護在懷裏。
花了兩刻的功夫才從東門出來,過了白下橋,人頭攢動自不必說。
未到中午,掠過的春風仍帶著絲絲涼意讓人清爽,心情也隨之暢快。
天上的雲看上去不高,是有些低的,也許是因為飄蕩在空中的紙鳶,讓人覺得雲兒就在眼前。
孩童們在地裏奔馳,寒冬的約束在暖春裏釋放,隨意的在地上鋪一層布,便能坐下,倒讓人覺得灑脫。
他們的目的地不在這裏,與人約好的見麵地點還在前麵。途中偶爾會有人打招呼,沈默認不出對方,便點頭示意。二人順著大路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再偏轉向左,氣溫也隨之下降。
沈默幾次想去牽她,總覺著大庭廣眾之下有些不妥。陳映容也不在乎那些,挽起他的胳膊,斜靠著肩膀。
像似被踩著尾巴的狐狸,沈默前後左右瞅了一遍,發現有不少夫妻情人似他二人,這才安下心來,享受難得的安寧。
“早上弄了條大魚,晚上回家吃。魚頭燉湯,魚肚燒著吃弄糖醋的,魚尾炸一下,肯定下飯。”
“聽相公的。”
“春意盎然,幾天沒見著太白兄了,還有點想他。”
“李家叔叔不是在飲酒,就是在去飲酒的路上,確實瀟灑。”
……
☆
燕雀湖畔有涼亭一所,亭內坐著三人,那餘下的一座是不坐人的。
古逸葉作為金陵第一才子,並未對旁坐二人的發言直接回應,自矜的微笑應對著。
他左右各座一人,姓齊的才子其家世算不上顯貴,甚至有些落魄,一襲書生袍浣洗的褪了顏色,但也無人敢輕視於他,做為鄉試第一的解元公,也隻有家世與風流自成一派的古逸葉能穩壓他一籌。
另一人姓秦,字有德。星月樓掌櫃之子,口吐蓮花,屢出金句,不時來上幾首佳作,也讓人尊奉其為才子。
如今蹦出來個沈秀才,在金陵城中為禍一方,搶了第一才子的風頭不說,順帶著連著他倆也沒了昔日光華。
今二人相見,往日的較勁與比鬥不提,以詩詞是否有用為題,展開了極為激烈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