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想聽詞,那還不簡單,沈默可是張口就來。
“……你發如雪淒美了離別,我焚香感動了誰……”
“……不似夫君平日裏的水準,曲調也很奇怪,況且太過直白,沒有那種含蓄美……”
“……映容真嚴格!那就換一首……聽好了啊……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
“……夫君……夫君以前寫的那些詞,是不是……是不是抄來的啊……”
“!!!”
沈默聽後又驚又惱,沒好氣地將懷中人放下,扭著頭往前走,也不管她。
“豈有此理!你竟敢懷疑為夫?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眼裏還有沒有家法,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還有沒有……”他嘴裏念念有詞,實則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
陳映容趕忙小跑了過來,攙住他的胳膊,嬌聲道:“妾隻是問問嘛……夫君幹嘛生這麼大的火氣,妾身想聽聽新詞嘛,今夜又值仲秋……”
“沒新詞!”
“不嘛!待會要去詩會,說不定……”
“誰說要去詩會?”
……
夫妻二人努著勁的拌嘴,話鋒裏鬥智鬥勇,你來我往毫不退讓。表麵上看,他們彼此在言語上不願放過對方,但腳下的步調出奇的一致,二人默契的朝著秦淮河方向走,那裏是詩會召開的地方。
方才險些露了馬腳,也讓沈默有些緊張。當著自己妻子的麵還好說,她多半也不會太在意,但是在外麵的話可就不好說了,看來往後可不能隨意去唱流行歌曲了,還是要謹慎一些才好。
自己這愛賣弄的性子最好改改,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抓住了破綻。
想到這裏,沈默便有意岔開話題,往歪路上引。
“至多下個月,你相公我便開始往家裏掙錢了,月入萬貫,就問你怕不怕?”
“怕?妾又不稀罕,妾自己也能掙!”
“喲,瞧把你能耐的!趕往後啊,去京城裏置辦個大宅子,再買上幾房的姬妾,那日子還不是美美的,坐享齊人之福嘞!”
“行啊!你且試試看!沈默!看老娘打不死你!”
襦裙並不是能顯示身段的著裝,可在她穿來,卻又撐得凹凸有致,抬手的間隙使得背部的衣襟有些空蕩蕩。
陳映容含羞憤道:“三樓那個香袋娘子,前些日子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我以為她是動了真情,便沒去多加幹預。嗬!嗬!如今到好,人家娘子沒幾日便找了位舉人老爺,下月便要嫁去……你啊你,你沈默懂個屁!除了老娘,別的女人,對你都是假的!”
聽她越說越氣,像似動了真火,沈默顧不得理會那些,順勢將她按在了牆上……
“唔……沈默!你放開我!”
“不放!我也要讓你知道,除了我沈默,別人對你,那都是假的!”
……
巷子內,擁吻場麵羞得高懸的圓月躲入了雲堆,許久沒再露麵。
不遠處,淮水上的詩會即將拉開帷幕,江南各地的才子紛紛登台亮相,誓要在今夜揮灑才情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