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
水無憂看著腳下一身濕漉漉的狐狸,趕緊跑了兩步把它抱了起來。
“你怎麼掉下來了?”
三公子像是極其不滿,臉上的五官已經皺褶到了一起,隻見他獸爪一抬,正扯到了水無憂頸間新戴的項鏈,將要扯下的瞬間,卻忽的又放開了,一個翻滾從水無憂的身上掉到了水裏,又弄得自己一身的濕淋淋。
“你怎麼來的?”
水無憂並不知道三公子此時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糾結,她又把三公子撈在了懷裏,幫它撲弄著身上的水漬。
雖然,庚桑不清楚三公子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但是看到它剛伸出的獸足的一絲血跡,庚桑不禁疑惑了。
萬年裏,極少有事情能困住他,但是這時候,當他看到三公子如同墜落的星一般的硬生生的從天上砸向了雲澤,再看它對水無憂頸項間的項鏈的不滿,這些庚桑都能明白,卻不能理解為什麼三公子能夠滿足於以獸身守在她的身邊。
隻怕這幾萬餘年來,這三公子一直是如此。
歲月漫漫,滄海桑田,在這漫漫的幾萬餘年裏,他認為即便是有什麼樣的情,如此的守著也都會蹉跎了那一顆心,或者是那些感情。
他也曾是看過很多人的海市山盟,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神鬼之戀,卻也是有世俗不能容納的感情,曲折的在他的眼前上演過,隻是他竟然不能相信,以三公子的傲氣,以他此時的用情之深,要的竟隻是朝夕相伴,卻永遠隻能守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夢,看得到,永遠卻得不到。
他要的是什麼?
他想要守著的又是什麼?
這十幾年,三公子根本無心於修煉,隻是整日的陪在水無憂的身邊,和她一起嬉戲打鬧。水無憂喜歡青鸞身上的羽毛,它便能變著法的給她弄到。甚至是水無憂想要騎在青鸞的身上,它便自損那些所剩無幾的能供他使出的法力,把修行了千年的青鸞迷暈,隻為了讓水無憂高興。
此刻,隻因為不滿雲澤太子的行徑,他竟又強行用法,甚至是不惜損耗無神,並忍著衝破禁製帶來的徹骨的疼,隻為了抓雲澤那麼一下。
三公子,到底要的是什麼?
如果,三公子能做到無欲無求,想是它早已經能用這千餘年來的光陰,總在禁製,可是它沒有。
難道,三公子真的就任由水無憂成為它永生永世的那道劫嗎?
就在庚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眼見著水無憂已經抱著三公子走到了離他們不遠處的小橋的邊上。
“師傅,快點,我要找些幹淨的布,把髒狐狸擦幹淨了。”
“來了。”
水無憂銀鈴一樣的笑聲已經傳到了庚桑的耳邊,眼前是她蹦跳著的翠綠色的身影。
他的腳步走的極緩慢,灰白的長袍飄曳著的步履悠然如風。
“師傅快點。”
水無憂已經漸漸的長大了,還記得那年她剛上孟峰,在他的懷抱裏的嫩肉如水一般的小小的人兒,才幾個朝夕竟也長大了,長高了。
“知道。”
水無憂正往前走,在一個十字路口忽然的注意到了有個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腰帶上嵌了一塊翠綠色的寶玉,抬頭再往上看去,濃眉大眼的這個人,一雙劍眉裏竟隱隱的透著一股煞氣。
“師傅?”
水無憂站在了原地,她從這個人的眼睛裏感覺,這人似乎是認識她,可是這人是誰呢?
“轉輪王一向可好?”
庚桑拱手示意,此刻站在他的身前的人正是十殿閻王轉輪王。
“閻羅請我過來,說是要找睚眥那條孽龍。”
“正是。”
庚桑的手這時候被水無憂握在了手裏,她似乎是有些怕眼前的人。
“我上午的時候,已經在睚眥曾經出現的村子裏轉了轉,想是睚眥已經走了,找到它估計要費上些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