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注定(1 / 3)

水無憂纏著靈淮,非要去見庚桑子。

靈淮執拗不過她,隻能是又去了師父的院子裏。

他走進房間裏,看到庚桑手持經卷,便站在門口。

靈淮沉默了許久後,才開口對師父說道。

“師父,無憂鬧著要見你,已經下了床。”

靈淮看著師父,他不知道師父在想什麼,但又不敢多說,見庚桑子仍舊手持經卷,靈淮站在門口,微微垂著頭。

過了片刻,庚桑子抬頭,見他仍舊是站在那裏,眉目間隱隱便有了些不悅之色的問他。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靈淮抬頭看向師父,就又說了一遍。

“無憂不肯躺著,鬧著要見師父您。”

“孽徒!”

庚桑子像是從來沒有生過這樣的氣,慍怒的將手裏的經卷撂到了桌上,言語之間似是對水無憂有些責怪。

靈淮見此,隻以為是師父是因為睚眥殺死了淩波仙子一事,便忍不住的替水無憂解釋道。

“師父,淩波仙子的事情怨不得無憂。如果不是淩波仙子心生欲孽,化身美豔的女子,入了皇宮,親近當今的皇上,貪圖血靈芝有恢複仙力之效,也不會招至殺身之禍。而且,本就是淩波仙子有錯,因為心中對師父的怨怒,遷怒於無憂,否則,淩波仙子也不會招至如此的禍事,這也算是她命數如此,師父又何必牽怒無憂。”

靈淮說得無情,在他看來,招至睚眥也算是淩波仙子的報應,隻是如今淩波仙子已經魂飛魄散,此事雖是要追究起來,又怎麼能怨無憂。

庚桑子見他言辭裏對自己似有怨意,抬眸看向自己一向是沉穩有嘉的大徒弟。

“我說了為此事責怪於她了嗎?”

睚眥能衝破他的封印,自是他自己對此事的處理上不算穩妥,他心中此時升起來的濤天的怒氣,全

然是因為昨夜晚間之事,隻是,無法與人語說罷了。

庚桑子這時候抬頭看向靈淮,然後淡淡的又對靈淮說了一句。

“你先去吧。”

庚桑子也再不看他,又拿起手中的那卷經卷,臉色微有些暗沉。

他其實自知這時候他不想見水無憂,也不願意水無憂,全是由於自己心中的魔幛作祟。隻是,一時之間難以舒解的積鬱在心頭。

庚桑子本是一雙不染凡塵的眼,看著經卷上清晰可辨的字跡,竟是有些讀不下去的煩燥之感。千年

孟峰,縱然從來都是孤寂一人之時,無人陪在他的身邊,就連一對青鸞也僅是因為闖進來了,住下了也便是在孟峰之巔住了下來。而他曾經所收的三個徒弟,原本他也隻是秉持著樂天助人的目的,並無其它的念想。隻是,如今這些俗事糾結,讓他竟是心中有所牽念。

當初,他把水無憂留在孟峰之上,也是念在她孤苦無依,尚在幼年之時,便糟逢大難,又因生而與常人皆異,才值細齡,便是無所依靠,他才心生憐憫罷了。

隻是,當初他算盡了萬般,卻未曾料到會如今天這般的因水無憂而起的心神慌亂般的狼狽,這是他已經忘掉了的感覺,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在他的身上出現的慌亂之勢。

這讓庚桑子難以接受。

暗持心法,庚桑子澄心而坐,如是讓身邊吹過的徐徐的風蕩盡了心中的塵埃。眉目輕展,他以為也許,在放下了經卷之後,他仍是了無牽掛的庚桑仙師,隻是,此時,他的心境竟是已然隱隱陷入了困頓。

又坐了許久,他才放下手中的經卷,心神像是較剛才輕鬆了幾分,庚桑子才舒解了眉頭的皺結之色。停駐了片刻,窗外已經是隱隱的現了一輪落日的餘暈,火燒雲的顏色伴著一輪豔陽徐徐的向西山沉了下去,而他的眼更是凝重了一些,就在兩個時辰以後,洛陽王唐非鈺的死劫將至,這一次,不惜被反噬他也想要維護靈淵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