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憂醒來之後,她的房間裏空無一人在守著,起身穿鞋下地,此時已經是黎明十分了,孟峰之上一如往常一般的靜謐和安寧。
她走到了竹林前,先是沒有在竹林裏看到那對青鸞,然後,她極是乖巧的對著師傅的房門叫了兩聲,裏麵也不見有聲音的樣子,她又敲了兩下師傅的房門,裏麵仍然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
皺著眉,水無憂又走到了靈霜師姐的房門前,仍是叫了兩聲,裏麵沒有人回答她,她推門走了進去,房間裏布置的很整齊,昨天師姐換下來的衣裙還搭在椅子上,桌上還放著師姐的那把無霜劍。
她走到床前,床寢之上的被褥不見一絲的零亂。
“嗯?人呢?”
水無憂腳下無力,所以她走走停停的挪到了大師兄的房間的門口。
還未及推門進去,身後便聽見靈淮嘶啞的叫著她。
“無憂?”
“大師兄。”
水無憂穿著一身藕和色的裙衫,竟是靈霜平時最是喜歡的顏色。靈淮看著她,眼神停滯在她的身上,心頭不禁湧起一陣的疼痛的感覺,像是有人在拿一把尖刀在剜取他的心。
他看著水無憂乍轉過身時的靈動,便是想起來當年靈霜才上孟峰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她這麼大的年紀。
水無憂皺緊了眉,看著靈淮愣著神的看著她,水無憂眯起了眼,望著大師兄靈淮,又追著問了一句。
“師傅和師姐呢?”
讓靈淮看得已經有些糊塗了,水無憂扯了扯大師兄的衣襟。
“怎麼沒看到他們?”
“他們……”
靈淮本已經開口要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可是,又讓他如何把這樣的噩耗告訴她。
“大師兄,你怎麼了?”
水無憂察覺出靈淮情緒的黯然,望著靈淮,她又追著問。
“大師兄,你可知道師傅在哪兒?”
靈淮在水無憂的麵前,沉了片刻後,才指了指後山的位置。
“師父在,在後山。”
水無憂向著懸崖的方向走去,那是她常去的路,在路過寒潭的時候,她都沒有停下來看看。
“師傅,師傅,你在這裏嗎?”
水無憂還沒到崖頂,就對著上麵她已經隱約的看見,半隱在白雲之間的庚桑子喊。
“師傅!”
水無憂看得出來師傅是喜歡這個地方的,雖然這個地方有一個並不是十分好聽的名字--斷魂崖,可是,她就是知道師傅極喜歡一個人在這裏清靜的練功,或者是休息。
可是,今天的庚桑子似乎是有此示一樣,待水無憂走近了,她更是看到眼前一向是清風朗月一樣的師傅,竟然在眉間有一些愁容,似是無法解開的樣子。
“怎麼了?師傅?”
水無憂走近,她自然的把自己的手伸到庚桑子的麵前。秋水一般的眸裏帶著絲絲的溫情脈脈。
“師傅,你怎麼了?”
她感覺庚桑子的手從未有如此的涼,像是墜入了冰中一般的冷涼。
“沒事。”
庚桑子握緊水無憂的後,這時候,他也僅僅是感覺到了一絲溫暖,想要抓住並且像是要確認什麼的,竟是有些心生茫然的問水無憂。
“我可算是一個好師父?”
“是啊。”
水無憂不解,她拉了拉庚桑子的手。
“師傅,二師姐呢,我早起以後,就沒有見到她。”
庚桑子這時才垂下了頭,轉身看已經睡了整整兩日了的水無憂。
“她在這裏。”
庚桑子垂眸看著自己的握著拳的手掌,水無憂不解的盯著庚桑子用力握成了拳的手。
“這裏有什麼嗎?”
她不明白,低頭看著師傅遞到自己麵前的拳,想了想抿著唇便樂了。
“師傅,是不是師姐也不聽話,被你變小了?”
庚桑子沉默片刻,他的手中的拳仍舊握緊著,十個時辰裏,他也僅是用凝魂燈招回了靈霜的一魂三魄。
“你師姐就要轉世了。”
他不願意把靈霜發生的事故告訴水無憂,水無憂到了孟峰後,靈霜對她諸多的照顧,而且,在東海的時候,見到靈霜受氣,水無憂就心中積鬱了些情緒,如今,靈霜的事情他又怎麼忍心對她講。
“轉世?”
水無憂並不是三歲的孩童了,她自然知道什麼是轉世,修仙之人如果有災劫避不過去,有的便會選擇轉世重新修行,可是,那是萬不得矣之策,她相信靈霜師姐是不會如此的。
“是不是,師姐她出了什麼事情?”
水無憂不敢想,她也想像不到靈霜能出什麼樣的變故。
“你以後會知道的。”
牽著她的手,庚桑子心中淒然的有些涼。
“無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