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憂醒來已經是十日之後,她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辰,隻感覺頭腦一陣陣的昏沉。身上還搭著師傅的袍帶,當她低下了頭的時候,驀然間看到師傅時常戴在身上的一塊玉佩也在她的手裏。
“怎麼回事?”
她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那天喝了多少的酒,隻是知道師傅並沒有約束她,她也就肆意的喝了許多。抿了抿唇,雖然酒汁早已經沒有了味道,可是,依稀間竟還是有些味道留在唇齒之間。
她起身,拿了衣裙,去後山的清泉處洗了洗,下去的時候,她吩咐睚眥替她看著,雖然明知道是沒有什麼人,可是,以前小的時候,是師傅念個口訣,她自是省了洗漱的麻煩,後天她長成了一些後,都是師姐陪著她,師姐會在周糟設下結界,師姐走了以後,她隻能在大師兄在的時候,讓大師兄給她看著。後來,現在他們俱都不在了,隻有睚眥還有三公子陪著她的時候,她就讓睚眥替她守著。
當她洗完了,換過一套水粉色的裙衫,還把師傅的那塊玉佩也掛在了自己的腰間。當她走到睚眥的身邊,才要表揚一下這個大東西的時候,就見離睚眥幾丈開外,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人。
“無憂,師妹。”
那人見她的身影,便向她揮手,明顯是因為睚眥的緣由,不敢走過來。
水無憂又拍了拍睚眥,示意它在這裏等著,她走過去,見來人是大師伯座下的靈意,也算是在大師伯的較是得意的弟子了。
“師兄好。”
“師父還有師叔都在乾元殿,讓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還讓你帶著睚眥。”
“噢,我知道了。”
雖然不清楚什麼事情,水無憂還是極快的回房收拾了一下後,便隨著靈意走下了天階,這時候睚眥也化了身形,變成了一隻到她膝蓋的通身奶白色獸毛的小獸,乍看起來有些像未成年的獅子。
“師妹請。”
到了門口,靈意一閃身讓水無憂進去,水無憂便知道,靈意這是不方便進去。
她才踏步走進去,就感覺殿裏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師傅。”
水無憂叫了一聲,歡快的走近了些,然後俯身拜倒。
“無憂見過大師伯,見過師傅。”
清月真人看著她,眉眼裏俱都帶著笑意,雖然無憂並沒有什麼法力,在眾弟子中無論哪方便都不是突出的那個,可是,天一教內的弟子都知道,掌教很是看中這個孩子。
“起來吧。”
然後看著她,清月真人手撚著胡須,又說了一句。
“酒醒了?”
“醒了。”
水無憂答得清脆,殿內這時響起了壓抑的笑聲,她回頭,這才看到東海大太子雲澤竟是也坐在殿裏,隻是除了他以外,便再無其它的人。
見她看過來,雲澤不動聲色的也看向她,雲清風淡的樣子,可是,那雙眼裏的目光,說是清澈卻是含著些深意的樣子,她隻好垂下了頭,然後便轉向了坐在上座的庚桑。
“師傅,您找我?”
“是。”
庚桑洞悉一切的眼眸,停在水無憂的臉上,清淡無波。
“去你大師兄那裏,把這個交給他,送到後,你可在那裏住些時日,待你大師兄把事情辦完了以後,你再回來。你在那裏,如果靈淮有需要,你也可以助他一二,但是,切忌不要闖禍,明白嗎?”
“噢。”
水無憂才答應下來,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每次和師傅出去,師傅隻是告訴她去哪裏,從來不曾交待這麼多,這次為什麼?
“師傅,你不去嗎?”
這時,水無憂已經走近了庚桑,手伸上前去接師傅單手遞到了她的近前的一個樣式極普通的木匣。
“我還有事,這次太子陪你去。”
“為什麼?”
水無憂不明白,她這時看著庚桑的眼睛,關切的看,隻是一瞬間,她似乎是看到了有什麼隔在了她和師傅之間,以往那脈脈間的親切,竟都不見了,她看到的隻是清冷的目光,無情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