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自抑(1 / 2)

靈淮看著水無憂,眼色裏有些不解,他猜不出來水無憂一定想要留下來的理由;庚桑目光停在水無憂的身上,看著她日漸出落得已經絕色傾城的麵孔,盯著她的臉,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深邃如夜;雲澤這時站在了靈淮剛才站過的地方,他的目光也落在水無憂的那一雙含著委屈還有不舍的臉上,雖然那師徒二人讀不懂,可是,他懂。

因為,他明白水無憂目光裏的複雜和糾結,還有猶豫。看著水無憂,雲澤的心裏響起了一聲沉重的歎息,隻因為,現在的水無憂,太像當年的雲煞了。

道義,仙規,未來,這些已經擋在了她的麵前,如一座似是不可攀越的山,阻著她,攔著她!

一如當初的雲煞,為了母親,為了父親,這兩個孩子竟是可以舍了自己。

雲澤依稀仿佛間在水無憂的身上,看到了雲煞的影子,同樣是至孝的孩子,卻也是懷著至情至性的一顆赤之之心。

何人能判定他們做的是對是錯,又有什麼刑法仙條能夠神聖得過他們心中此時的念頭?

仙路漫漫,修得多少仙人失了性情,漸漸的變成了冰做的石像?

雲澤並沒有走進去,他知道這時候即使是他說什麼,與這個僵局也沒有什麼裨益,好在雲澤較之靈淮做事更是事故圓滑。

找了個由頭,雲澤讓自己的人到前麵提了剛抓到了魔兵,然後他回到了大廳,隻說,這幾個人需要靈淮親自提審才行,而且,他還極是鄭重的交待了雲若冰,讓她在靈淮出去了以後,,千萬要讓她去找庚桑去求去除瘟情的仙藥。

隻說是因為,前日夜裏剛是複了魂的幾個女孩子,神思不屬,需要照應。而且也需要有人告訴看管著這些女孩子的兵士和大夫需要幾時服藥。

其實,這也隻是個由頭,雲澤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水無憂能夠有個理由留下來。

“無憂......”

庚桑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水無憂,是她一天天的在陪著他,陪著度過孟峰之上清冷寂寥的日子,近些年,也隻有她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並且,努力的想讓他有一些笑意。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是要完成承載了天下的使命,他覺得理所當然,所有的世人也覺得理所當然的時候,卻隻有在她的眼裏,能夠看到,她是那麼的希望自己能夠不再寂寞。

隱忍了心中的不舍,庚桑堅定的對水無憂說道。

“為師讓你留下。”

然後,他又略頓了頓,伸手搭著水無憂的手腕,把仍然跪在自己麵前,沒有起身的水無憂扶了起來。

攔不住了,那就不再攔了,而且,隻要她能心懷善念,那麼也算是她的造化,畢竟孟峰寂寥,如果,她能快樂一分也好。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沒有緣由,他隻希望她能夠快樂,因為,長年的寂寞他真的不忍心,她這樣一天天一日日的陪著他,守著他。

“師傅。”

水無憂什麼也說不出來,心裏有些茫然,可是語氣卻是異樣的堅定。

“無憂去了。”

轉身,不回頭,因為,此時她已經回不了頭了,墨一樣的黑的眼裏,極堅定的看著腳下的路,每走一步就像是一根釘子釘住了般,不允許她自己回頭。

師傅,對不起,無憂可能讓你失望了,可是,這件事情,無憂不能不做,不得不做!

庚桑看著水無憂離去的背影,看著她消失在眼前的亭台樓閣裏,直到看不到了,他才收回視線,眼眸平靜,並無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