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裏,血魔照常一般,取了一柄普通的沒有任何魔氣的鐵質的匕首,割開了水無憂左手的經脈。
水無憂被匕首的尖厲的鋒尖割過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疼了,血冰涼的從她的腕流下。由於長時間的沒有力氣,她的反應也遲頓了很多,水無憂幾乎提不起來力氣,讓自己坐直了身子。
沒有血色的臉,蒼白如紙,她極倦累的睜了睜眼,似乎是都要費極大的力氣。
“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想死嗎?”
水無憂注意到,血魔在取血的時候,沒有任何一滴濺落在他的身上,他是血結成的魔氣,如水無成這樣至純的血他是無論如何也沾染不得的,可是,水無憂的血沒有任何的腥氣,淡淡的還散著六花果的香氣還有仙園蟠桃的仙氣。
血魔情不自禁的把那醉人的香氣吸到了鼻裏。
她異常貪婪的吸吮著那血裏的香氣,那香氣幾乎浸到了他的身體裏,引誘著……
“由得了我嗎?”
水無憂冷笑,血魔這才恢複了清醒的意識,血盆裏的血已經夠了,他伸手將水無成的胸襟上插著的刀抽了出來,極隨意的丟到了地上。
“暫時,你還死不了。”
血魔沒有半點憐憫水無憂的意思,他隨了魔王多年,對魔王又是忠心之極,如果魔王失了勢頭被那個什麼外人真的連根撥了以後,那他又將如何立身於魔界?
血魔前些日子幾乎是拚盡了全力才把魔王從那人手裏弄了出來,現在,魔王已經有了些起色,如果魔王真的有朝一日能夠稱霸三界,他自然是得道升天了。
血魔的身上散發著陰冷的寒氣,水無憂觀察了他幾日,見他真的是對自己並沒有加以防備,她想站起來,可是,身體根本沒有任何的力氣,喘息了片刻,水無憂咬著牙忍著疼,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剛才被劃開的地方,血還掛在那裏,滴答的落在地上。
她又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可是,她不是沒有能起來,搖了搖頭,闔上眼睛,水無憂銀牙死死的咬著她的唇瓣,拚著她知上最後的一點力氣,她趴到了地上,手指摳著地麵的石縫,移動了幾下自己的身子,極難將身體挪移到了稍稍起了坡的巨石之上。
她側身依著,這時候,她的心思清靜的不能再清靜,眼裏隻有那個已經快到洞口處的血魔。
她終於站起了身,手撐著石塊,搖搖擺擺。
“血魔!”
水無憂不動聲色的叫了一聲,才這麼動了幾下,汗已經流到了後背,浸到了傷口處,極疼。
血魔手端著血盆,才回頭,看到水無憂一身很狼狽的站在那裏,根本站不穩當的樣子,他也隻當水無憂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時間並沒有在意。
“哺!”
隨著水無憂口中吐出的血霧,她自己先是轟然的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到了後麵的石塊處,聲音極響,根本不是做假的,而是水無憂真的重重的跌了出去。
血魔見她倒下,神色略有遲頓,每次取血的時候,他都有留有水無憂的一絲生氣,魔王洗骨還有些日子,所以,水無憂當真是死不得。
血魔把血盆放到了一塊石塊上,然後大踏步的就走了過來。
才伸手搭上水無憂的頸間,水無憂的手忽然間的就伸向了他。
水無憂的身上沒有任何的仙力,又亦是失了這麼許多日的血,親眼見過水無憂倒在地上的虛弱,血魔自是對她不加防備。
可是,就是剛剛他丟在了地上的那個已經失了刃的匕首,此時卻陰森森的插在水無憂的手掌的掌心,也就是剛剛水無憂在倒下以後,借了石壁的力量,把那匕首插到了自己的手掌心處。
原本是白璧無瑕一樣的人兒,此時已經不隻是狼狽不堪了,看起來,一陣風就能把她吹散,除了那雙堅毅的眼,似乎是在她的身上根本看不見任何以前的絕色還有風華。
“你!”
她的手掌的血滴在血魔的手臂,隻一滴,那血便暈開成了一種奇異的光色,如明月般的帶著清輝,在血魔的身上散開。
血魔再也來不及說什麼,水無憂恍然間似乎是隻看到了她的眼前有那麼一瞬的光閃過後,已經折磨了她許多時日的血魔便倒在了她的腳下,掙紮也沒有再掙紮一下,臉上仍然帶著那種噩然不能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