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憂見過師父,謝師父多年照拂之恩。”
從睚眥的身上下了以後,一雙銀龍鱗片織就的戰靴踩踏在了乾元殿前的白玉鋪就的地麵之上。
她的膝蓋略略的彎曲,頭也隨著垂了下去。收斂著眉角,眼裏的光色稍稍的略顯得暗了一些精神,她的目光所視之處是乾元殿左側配殿靜思堂的那扇門。
在場的那些跪在血的周圍的人聽到她的這句明顯顯得冷冽疏遠的話音,一時間都有些愣住了。
三界皆知庚桑對這個小徒兒的疼愛之情,隻是,聽她的話語裏的意思,卻是有罅隙之意,難道這其中竟是有了什麼緣由?
庚桑站在殿前,聽到眼前略略的屈著脊背的她,臉上略有些神色的變化,眼裏的神色也隨之冷了一分,他並沒有走上前去,隻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兒。風吹動著他的衣襟,也將血披散的長發吹動了,相對無言的兩個人,傾時像是俱都化做了雕像。
庚桑的左手處是清月真人,他剛剛也是跪著,隻是,這時已經自己起了身,已經花白了的胡須,略略的隨風揚著,清月真人不動聲色的向庚桑走近了一步。
“暫且先讓他們起來吧,有什麼話到裏麵再說。”
血並沒有起身,仍是半俯著身,這時候,她的臉色平和的竟沒有半絲的尷尬和為難的模樣,她身後的青和鸞硬挺挺的站著,睚眥也立直著就在她的身側,腳下的蓮花已經不見,隻是剩下了風裏還殘餘了些蓮的清逸的香氣。
庚桑一襲紫色的道袍,麵色清逸,又滯了片刻後,臉上閃現過一抹極淺極淺的釋然,淡聲說道。
“你起來吧。”
她姍姍的起了身,雙眸淺淡的抬起,看向庚桑專注的看向她的目光的時候,僅隻是驀然的淡笑,淡淡的對仍跪著的眾人說。
“你們也起來吧。”
清月真人走到了血的近前,恭敬的對血說。
“請上神進殿。”
血抬步向裏麵走的時候,沒有誰能和她並肩走在一起,因為,她是神。
乾元殿的正座,她泰然的穩坐後,兩側的人沒有一個想要坐下,就連清月真人,還有天庭裏派下來的仙將,也俱都自動的分別站在了她的兩側。
“那人已經將魔兵聚於此間不遠的名叫一線天的穀底,如若今日夜裏攻打過去,正是好時候。”
有人先忍不住的發了話,接下來,便有一些人義憤填膺般的各自說著。
就這麼吵嚷著的幾乎是過了一個時辰,血身後的青先是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而鸞的臉上已經昭然的寫著不屑一顧的輕蔑之意,這些人才陸續的停住了各自的話。
“不知上神的意思是?”
有個仙山的長老自持自己年紀很大,又粘連著與清月真人的關係,所以,他向前一步,直視著仍舊穩坐在正位上的血,欲加以試探。
“他做過了什麼事嗎?”
血自是了解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如果靈真的想要做什麼的話,三百年,隻怕這些所謂的仙山門派俱都會亡了,以他的心計,當真如若是算計什麼,她都未必能夠得到些許的便宜,更何況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