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無怨(1 / 2)

群星綴夜,黑色的夜空盈在一層薄薄的朦朧裏。

此時,夜色之下的南海之濱極是安靜。

這裏本就已然是屬於仙庭所及之處,又因陳著一座昊天塔,除了仙跡,便是再也沒有什麼鳥獸在此處留下行跡。

相傳在西周末年,因群雄紛爭,妖魔橫行於西南蠻荒,天神不忍,降下了昊天塔,鎮在了此處,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那塔周漸漸的被無數的荊棘所繞,顯得格外的荒涼。

隻是,這個地方卻是妖魔最不敢挨近的地界,即使是在天上飛過的時候,也要繞行而過。但凡是一星半點的嬌氣,但會被昊天塔通天的法力給吸了進去,那便是再無出來的可能。

所以,此處本身就位於西南方的荒州之上,位置極是荒僻,也根本與外界沒有任何的通路,又因著方圓千裏之內,無有人煙,所以,甚至已經像是被遺忘了一般。

雲澤踩著雲團,當他行至塔下的時候,隻隱隱見到昊天塔裏似是有半星的亮色,他這才定下了神,又理了理其實已然是極是平整的衣冠。

“無憂,是我。”

並不是他的消息有多麼的靈通,自從上次魔界大鬧過孟峰後,已經過了五年,有些修仙之人也不知出於何樣的目的,並不放心那個早已經灰飛煙滅的魔神,甚至已經廢盡了千辛萬苦的尋到了軒轅弓,所為的目的,也不過就是打著斬妖除魔的目的,想要為自己的門派開出些光耀門庭之事罷了。

隻是,此事已然上達了天庭,甚至連玉帝也竟像是動了些心思,隻是礙於天一教在仙界裏的超然的地位,並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可是,雲澤卻等不了,他知道軒轅弓的厲害,更是知道那些所謂的仙人為了達到目的,甚至會不擇手段。

“今日是人間的火神節,有一些還算是入眼的煙花表演,你在裏麵已經五年了,別平白的關著自己,也出來走動,走動吧?”

他又勸說了幾句後,終於見到血踏步走了出來。

“總算是出來了,要不然,我可是在這裏站上一夜了。”

雲煞已經災消難滿,回了東海,而在前些時日裏,雲煞忽然間帶了一朵血蓮回了東海。這樣的恩情,雲澤也不知要如何的答謝與她,所以,此時,雲澤的臉上的笑容掛著的幾乎算是牽強。

在她的麵前,雲澤略略的躊躇了片刻。

“謝謝你贈藥給我的母親,今日裏是凡界的火神節,我陪你走走,你可願意?”

他今日穿著的是一身白色銀絲的蟒袍,頭頂白玉冠,上麵繃著一顆碩大的珍珠,豐神如玉的站在血的對麵,竟有幾分和血身上的蕭然清冷,相映成趣。

“好。”

血隻是淡淡的答了他一句,她抬起右手,將手裏的乾坤袋子仔細的放進了懷裏,然後,就在雲澤才要轉身的時候,她的素白的手伸到了雲澤的麵前。

“一起?”

她的臉上沒有笑意,麵對著雲澤,眼裏的光無情的若是一塊頑石。

“好,一起。”

雲澤的臉上,微微變了些許的顏色,像是喜悅,可是,眼裏分明又摻雜了任何人都讀不懂的神色。

他拉著她的手,隻是掐著她的指間。

“手怎麼這麼涼?”

雲澤稍稍的用了些力氣,將她冰一樣冷涼的手執在了自己的掌心。

“我們走吧。”

踏上雲頭,血似是有意的收了腳下的蓮花,和他並排的站在一要白雲之上,兩人才要走,就見睚眥也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從兩人的眼前掠過後,也落到了雲上。

雲澤帶著血行了半盞茶的功夫,兩個人便停在了一處極是僻靜的海灘上。

月光如洗白了的墨汁般,帶著一些清冷的灰色灑在海麵上,泛著銀色的波瀾的光,一點點的浪花,推著向前,靜靜的翻動著一點聲響,如醉夢般的不清楚。

雲澤換過了一身白色的衣袍,雖是普通,但是還是一派王候世家的氣派,他雖然斂著身上的氣度風華,卻仍然難以遮掩得完全。

血這時候換了一身黑色的素裙,頭上隻戴著一顆並不食指大小的珍珠的簪子斜插著發髻,腳下也是一色的黑色的布靴子,雖然並不像是此時間的一般婦人小姐的裝束,隻是,她眼裏的清冷本就難以遮掩,此時全身都罩在黑色裏,反倒弱了些氣勢。

“走吧,這邊。”

那焰火已經開始被逐次的點燃了,一時間映在遠處的夜空裏,像是開在半空中的花朵。

兩個人俱都沒有說話,雲澤牽起血的手,見她並沒有拒絕,嘴角微微的露出了笑容,當他才邁了步子,便轉過了眼,似笑非笑間的看著她。

血雖然知道他向自己看了過來,卻並沒有理會,眼睛隻是落在沙灘上,緩步的走著,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兩個人並沒有走近人海裏,隻是沿著海岸走到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站在頂端,眺望著遠處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