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軒利落地處理完所有的事情，這才扭頭看向仍舊扶牆狂吐的鍾二寶，皺著眉頭打趣道：
“嘿，二寶，你不是不怕麼？”
“我……嘔……不……嘔……不怕……嘔……”吐一口，再瞧一眼吐出來的東西，更覺惡心，竟成了惡性循環，越吐越厲害。
洪軒一把將他拎到一旁，使勁兒拍了拍他的背，笑道：
“知道你不怕了！我可是怕了！你要是把苦膽都吐出來了，我該怎麼跟你表哥交代啊？”
一旁，一個看熱鬧的小廝，正好挑著一擔水。小廝好心地舀了一瓢水，遞給了鍾二寶。
鍾二寶也顧不上說一句謝謝，先使勁兒漱了幾回口，又索性跑到小廝的水桶裏去舀了清水灌了一肚子，這才用袖子擦了擦嘴，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謝謝啊！”鍾二寶將瓢遞還給小廝，小廝笑了笑，沒說什麼，挑著擔子便走了。
“休息好了吧？咱們先去附近打探一下情況。”洪軒一手搭在鍾二寶的肩頭，帶著他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一麵走，一麵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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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天道命相館如平常一樣，門口仍舊整齊有序地排著拿號的人。
東方素坐在錦榻上，指尖靈巧地轉動著一枚銅錢。銅錢在她的指尖，時而消失、時而出現，就像一個調皮的小精靈。
在她的對麵，坐著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婦人，風韻猶存，她的侍女等在門口。
婦人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衣服，頭上的發簪雖然猛一看不怎麼鮮亮，但是仔細辨別，也能瞧出是真貨。
婦人神情緊張，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由於太用力，以致關節都有些發白了。她是除了那名胡人之外，第一個拿著“奇聞”的號碼牌進來的。
東方素打量著她，心裏不禁想到：這樣一位婦人，家中怎麼也不是窮困的人家，不至於想要用“奇聞”來抵銷相金。那麼，有兩點可以肯定，這個婦人將要說的話一定是真話；另外，她的丈夫可能是個很摳門的人，或者誰對這種鬼神之說不感興趣的人。
不管怎麼說，這個婦人緊張地不敢開口，盡管東方素已經試圖用玩銅錢的小把戲讓她放鬆一下，不過收效甚微。東方素暗自歎了口氣，微笑著說道：
“不知娘子如何稱呼？”
“我、我、我……是楊劉氏。”楊劉氏的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我叫東方素，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要講給我聽啊？”東方素笑盈盈地說著，手上的小動作並沒用停下。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奇事……”
“沒關係，你說給我聽，如果我覺得不是，你付給我相金就好，如何？”
楊劉氏一聽，心裏鎮定了一些。畢竟，之前那個胡人喝了虔心湯之後的事情，早就傳得街知巷聞、神乎其神，楊劉氏就算認定自己將要講的事情是真的奇事，心裏也忍不住地打顫。而現在得到了東方素親口許諾，也就是說不論真假都不會受到懲罰，這讓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