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榆木坊,秦家二老從外麵回來,就瞧見一名看起來有些憔悴的青年蹲在家門口。
“這位郎君,你找誰?”秦老丈上前問道。
“老丈可是姓秦?”青年見問,連忙起身,躬身向秦老丈問道。
“正是,你是?”
“晚生姓李名青。”
秦老丈覺得這名字挺耳熟,很快便想起來,那名闖了公堂,前去自首的青年。二老慌忙將李青請進了家門,李青則把東方素的話帶給了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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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裏,太子衍雕塑一般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一株枯樹發呆。他黑色的長袍微敞,微風撩起了他的衣襟,露出了結實的胸膛。他長發披散,臉上神情有些懨懨的。從起床到現在,他一直都懶得梳洗,仿佛這世間除了那株枯樹,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順德從外麵進來,小心翼翼地喚了聲:“三郎。”
“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了?”太子衍頭也沒回,依舊望著那株枯樹。
“事情已經傳遍了,現在,大街上許多人都在質疑官府的判斷,如果黃府尹不傻的話,應該會改判吧?”順德說道。
“嗯……”太子衍終於轉動了眼睛,微微側頭掃了順德一眼,笑道:“他怕也是不聰明。”
順德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躬了下身,表示讚同。
“對了,死的是誰?”太子衍說著,纖長的手指在窗框上輕輕地滑動了一下。
“我打聽過了,死的兩人中,一個人曾經是犬吠幫的人,做了不少壞事。另一個,是個衣冠禽獸。開了一家私塾,卻有******的癖好。私塾裏的不少孩子都遭了他的魔掌,卻又敢怒不敢言。”順德小聲說道。
太子衍點點頭,沉吟半晌說道:“好,很好。既然都是該死之人,死了也就死了。轉告曉風,這事辦得不錯。讓他暫時先按兵不動,等我下一次的吩咐。另外,把這個給他。”
說著,太子衍扭轉身,從袍袖中拽出一個錢袋,扔給了順德。
順德慌忙接住,心道:真沉。
“離東方素行刑還有多少天?”太子衍忽然問道。
順德沉吟片刻,掰著指頭算了算,回道:“還有十日。”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曉風那兒,注意,別讓人看見了。”太子衍說道。
“是!”順德躬身行禮,退出了書房。
太子衍又別過臉,一手輕輕敲打著窗框,喃喃自語地念叨著:“十天……十天……”
太子妃從窗外經過,瞧見太子衍出神的模樣,又不事裝扮,又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道:難不成是被哪個狐狸精迷了心竅?還是又被皇上給教訓了?
想到這裏,太子妃扭頭看向彬兒,小聲問道:“太子這是怎麼了?”
“奴婢不知。”彬兒連忙答道。
太子妃不悅地撇了下嘴,眼珠子一轉,說道:“等下你去找順德,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裏套點兒口風。另外,再去給我打聽一下,這幾日,太子都去哪兒了!”
“是!”彬兒恭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