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姑慕族人一聽,都以為他想要反悔,紛紛叫罵,此刻也顧不得什麼族規風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連虞沫聽了也微皺眉頭,卻又覺得十分解氣,便也由他們去了。
風易此刻也回過神來,加入罵局,他自小生於市井之中,什麼髒話毒句張口就來,一個人抵得過姑慕族人十個。
正罵得興起,卻聽虞沫嗬道:“風易,你再胡說一句,我把你舌頭拔出來。”不知為何,虞沫聽到其他人說髒話,隻覺解氣,聽到風易也這樣,便覺十分不中聽。念及此,自己也覺得十分奇怪。
風易聞言,隻得住口,訕笑道:“是,是。我隻是聽這些小人說話,實在有些氣憤。”
妘寒希敗了之後,出奇的麵色陰沉。此刻見風易、虞沫兩人對話,隱含情意,似是小兒女說愛一般,心中隱隱嫉妒。冷哼一聲:“什麼聖人之後,也不過是和市井之徒一樣。我乃堂堂寒國公子,絕不會像你們想的那樣,作出不守信諾之事。”
姚虞思聽後暗喜,隻要對方信守諾言,肯離開虞淵昧穀。即使之後大軍來襲,強攻山穀,他也可借助摩天崖和大海的力量支撐下去。
念及此,暗想:“伯虎、仲熊他們也應該啟動了摩天崖上的陣法了!”下意識的目光一撇,卻見虞少卿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蹤影。他也不多想,隻是又道:“他們三人雖年輕,但修為皆是不凡,應該不成問題。”
便淡淡道:“既如此,你我一勝一負,當是平局。還有何話要說?”
妘寒希冷笑道:“既然要比,平局總是不美,要比就要比出勝負來。”
姚虞思暗暗一驚,四下探查,以為對方還帶了別人來。但看了片刻,除了他兩人之外,並無第三位陌生人,他心中奇怪:“敢問如何比出勝負來?”
妘寒希哈哈大笑,俊秀雪白的麵容上露出嘲笑神情,道:“族長大人你怎麼問出這種問題?當然是再來第三場比試了。”
虞沫心有不悅,脫口道:“上過一次的人可不能再上了。”她生怕對方無恥,再派出逢蒙前來。此刻尨降正在養傷,族中怕是無人能夠戰勝這六指箭魔了。不過對方兩人也都有傷勢,如果他們蠻不講理,大不了大家一擁而上,擒住他們。
妘寒希見虞沫明眸善睞,如渡春風。即使是生氣憤怒,也不失嬌媚姿態,不由心神蕩漾,笑道:“就依姑娘所言,這第三局可不是我二人上場了。”
姚虞思心中一動,突生異樣。對方隻有兩人在場,此刻卻說出第三人,難道……
他不由得冷汗涔涔,似乎隱隱猜到了這兩人為何能夠闖進虞淵昧穀?這穀中的重光北鬥陣曆經幾代族人,堅不可摧,即使是天神級的高手也絕不可能撼動。對方能進來,那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族中有內奸!
雖知隻有這一個可能,但事到臨頭,姚虞思卻仍不願相信,正震驚躊躇時,卻忽聽不遠處的風易笑道:“季狸,你還等什麼呢?”
眾人聞言大奇,虞沫似是想到什麼,花容大變,卻仍問道:“風易,你說什麼?”
風易卻理也不理她,笑道:“季狸,你主子都發話了,你還磨磨蹭蹭的,小心回去受責罰。”
季狸麵色尷尬,怒容頓顯。風易所言不錯,這族中的內奸,正是他!
但他本想趁著眾人愣神之際,偷襲一下,一舉定功。妘寒希此次來,唯一目的便是將姑慕國收服,向妘寒浞邀功。隻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手段都不重要。
季狸被戳破身份,嘿嘿笑著走出陣來,朝眾族人拱手道:“各位,這第三陣,便由我來吧。”
風易、虞沫見其嘴臉,深惡痛絕,對其恨意幾乎更在妘寒希之上。此刻姚虞思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蒼舒更是滿臉驚駭,過了半天才緩緩道:“季狸,你……你是代表寒國,還是代表姑慕國出戰?”
季狸身為執法三長老,平日在族中頗遭人嫉恨。但臨此危急存亡關頭,眾族人還是將所有希望放在族長和三位長老身上,此刻尨降受傷,蒼舒年老,季狸便成了關鍵。是以一時眾人都抱有希望,盼著風易所說皆是胡亂猜測,季狸長老仍是心向族人。
妘寒希哈哈笑道:“蒼舒長老你是老糊塗了嗎?難道你們姑慕國都是如此天真,怪不得自從帝舜死後,就一直苟延殘喘。哦,不對……就連帝舜也是被最親近的姒文命所殺,哈哈,看來你們空有重光瞳,看得清一切,卻連最簡單的人心也看不透!”
言語間極盡嘲諷得意。
季狸聽後其言,也不敢再遲疑,嘿然笑道:“回稟大長老,我看姑慕國人多,對方人卻少。這等以多欺少的行為,不是我等聖人之後做得出來的。所以這一陣,我是代表寒國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