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和姑慕之所以是世仇,除了當年姒文命害死帝舜之外,就是這一次持續多年的奪位之戰了。
在這些事情上,姒文命確實不擇手段,出手狠辣。夏後氏人每每提起來,都覺羞愧。
伯靡見風易泰然自若,沒有一點氣憤的神態,心中暗暗驚奇:“這少年率真寬容,論起風度,我等都有所不及了。”
風易卻不知道眾人心中在想什麼,還怕他們不信,便對姒庚金耳語了片刻。
姒庚金大手一揮:“取羊皮紙、筆墨來。”
過了片刻,走後殿走出幾名侍女,手拿狼毫大筆,古樸的寬闊羊皮。
風易笑了笑,憑借著記憶,在紙上唰唰唰的寫了起來。但見他筆走龍蛇,上下騰飛,一點停頓都沒有。
大約小半個時辰,風易退到原地,朗聲道:“終於好了,各位請看。”
眾人急忙圍攏過來,低頭一瞧。卻看到那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劃了許多線條,在座的許多都是文臣,看不明白。
但姒始生、姒庚金兩人是領兵大將,一見之下,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巴。經過兩人一說明,大家才知道,這羊皮紙上所劃的竟然是西域數千裏疆域的地圖,其中高山、大河、丘陵、平原一個不少,甚至連許多不知名的道路都標識了出來。
姒庚金歎服不已,拍手道:“風兄,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真是厲害。在下是心服口服。”
姒始生也讚道:“如果早有這地圖,這幾年和外族相鬥,也不至於如此困難了。”
風易劃了這一繁複詳盡的地圖,明顯是對昆吾國一點也不藏私。殿中人都十分感激,對他好感倍增。
風易又笑道:“兩位侯爺謬讚了。主要是因為當年的洪水源頭便是昆侖山,所以贏伯翳前輩中的山海經才記載的如此詳盡,如果讓我畫南蠻地圖,恐怕隻能畫出一片叢林了。”
三人相視大笑。
伯靡見風易不居功自傲,更添歡喜。他沉吟思慮,突的想到了什麼,竟是渾身顫抖起來。
片刻後,他猛地站起來,走到女艾身前,拱手道:“女艾姑娘,還有什麼消息,但請說出來。”
女艾點點頭,道:“我這些年遊曆大荒,探查各個部族,隱隱發現了一些事情。雖然說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清楚,那就是寒國還在醞釀著什麼大陰謀,而這檮杌估計就是其中的一環。”
眾人聞言大奇,寒國都占有了天下了,還能有什麼陰謀?
女艾又道:“三危山消失,變成了蠱潭。但檮杌還未現世,說明仍然在封印之中。而此時此刻,西戎國又突然到處傳播不離屍蠱毒,不知道又包藏著什麼禍心?”
伯靡聞言一陣擔憂,那姒無疆也聽出了緊要的地方,急忙也道:“請女艾姑娘救救我們丹彤國!”
姒庚金聞言譏笑道:“國主現在肯表態了?那起兵一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姒無疆帶著哭臉,道:“國都快滅了,還猶豫個啥?起不起兵,都聽伯靡國主一句話。總好過坐以待斃的強!”
他身為國主,說話竟比姒庚金還要直接。不過此時此刻,卻沒有人去笑話他。因為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
伯靡沉吟半晌,一拍桌子道:“好!夏後氏堂堂天子國,被欺壓到西域已經許多年了。其實我早有此意,隻不過時機一直不成熟。如今既然已經到了危機時刻,就依女艾所言。”
他一揮手,正要吩咐下來。
突聽女艾又道:“慢著,這僅僅是我第一個禮物,還有一個,兩位國主知道之後,一定更為驚訝。”
伯靡、姒無疆兩人對視一眼,都暗想:“還能有什麼事比亡國更迫切的?”急忙詢問。
女艾微微一笑,手指閃電般的指向風易,道:“就是他!”
眾人再一次呆在原地,不知道女艾什麼意思。風易雖然是少年英雄,修為高強,對昆吾國幫助良多,但畢竟是一個未及加冠的少年,算什麼禮物?
伯靡遲疑片刻,道:“女艾姑娘是說,我們可以和姑慕族聯合,一起反抗寒國。可是……姑慕國對我們夏後氏部族痛恨不已,此事難辦的很。”
說罷又朝風易看一眼,希望他有所表態。但轉而又暗想:“除非他將來成了族長,不然此事絕無可能。但我聽說姑慕現在的族長姚虞思隻有一個女兒。”
一旁的姒庚金卻突然道:“難道……風兄……你……”結結巴巴的,最後還是覺得不可能,又住嘴不說了。
女艾見眾人神情,淡淡道:“他,就是我之前跟各位提到的夏後氏嫡傳子孫,身負最為精純的大夏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