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之所以這次要放過這些西戎蠱師,是因為心中另有長遠計劃。
自從上次見到歡兜以來,他便看出,九黎之南蠻、西戎和天子寒國並非是單純的臣屬關係。後來聽羽兮仙子一說,他才知道,南蠻和西戎二族傳自蚩尤戰神,桀驁不馴,暫時臣服寒國,完全是因為妘寒浞的元妃薑蠡。
蚩尤的血脈傳承者!
而九黎族自從敗於黃帝後,就一直遠離大荒。即使偶爾反叛,也是趁著大荒動亂的時候。這西戎國久居西域,達數百年。除了最近釋放不離屍人蠱之外,其實並沒有侵犯西域各國。
風易心中思量,西戎隱藏在廣袤的星宿海,即使能夠將其打敗,也難以根除。而西域則是大夏複國的大後方,如果一直有西戎國在後麵糾纏,恐怕危害極大。
不如尋個機會鎮服他們,讓他們不敢再胡作非為。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但此刻聽巫羅一講,又想起地苗使的悲慘模樣,風易又有些犯難,這些蠱師懼怕懲罰,恐怕絕不會輕易吐露蠱毒的解法。
他正為難時,一旁女艾突然走上來,冷冷道:“讓我來。”
風易老老實實的讓開,女艾素手一抖,那雙刺化作一道黑光,化入其胳膊之中。她走近一名蠱師的麵前,冰冷的看著他,冷麵生寒。
那蠱師被看的渾身生出寒氣,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隨即渾身一軟,癱倒在地。
過了片刻,女艾恢複尋常模樣,淡淡道:“我已用移神法術探知了他的想法,解藥也已知曉。”
眾西戎蠱師又驚又駭,懼怕不已。他們雖然也能用蠱蟲控製一個人,讓他們吐露自己的想法,但這種所謂的移神法術卻可以瞬間探知別人的意念,簡直匪夷所思。
風易在一旁看著,也有些奇怪。暗想:“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可以讀取別人心思的移神法術?那豈不是勝比靈犀仙蠱還要厲害?”
隱約看到女艾嘴角閃過一絲微笑,他猛地醒悟:“我知道了,女艾姐姐是在詐他們。”
果然,女艾又道:“隻可惜此人知道的太少,你們是要我一個個來移神探查,還是自己主動說出來?”語氣冰冷,包含著威脅的意味。
眾西戎蠱師麵麵相覷,暗想:“還不如自己說了,說不定能換回一條命來。”但一個個又都猶豫不決,紛紛將目光投向巫羅。
風易看出這巫羅地位不低,是其中關鍵,不由問道:“你知道所有蠱毒的解法?”他說話之時,全身氣勢猛地放出,有如泰山壓頂,麵前數十個蠱師頓覺氣息撲麵,抬不起頭來。
巫羅終於道:“我……我是天苗使的弟子,你剛才說隻要我們說出解藥,就會放過我們,可是當真?”
風易聽到其身份,有些驚訝,旋即正色道:“那是自然,我大夏少主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巫羅道:“那好……”他正要施為,忽的想起剛才戰鬥時,渾身所帶的蠱蟲已經用光了。便對風易道:“敢問閣下剛才的所放出的靈水可是來自蠱神池?”
風易大吃一驚,笑道:“果然有幾分見識。你說的不錯,正是蠱神池中的靈水!”
巫羅奇道:“可是,據我所知,地苗使在數十年前煉蠱反噬而死,如今西戎國中隻有……”看了一眼地上的亂童子,道:“隻有地苗使曾經的徒弟亂童子會一些煉製蠱神池的方法,閣下從何得知?”
風易冷笑道:“反噬而死……”他看巫羅所說不似作偽,暗想恐怕是天苗和人苗做出這種事情,卻一直瞞著族人。
他索性將在豐沮玉門山上所見的一切說了出來,其中還添油加醋,連自己一些猜測的細節也描述的像是親眼看見一樣。
眾西戎人聽了,將信將疑。
巫羅皺眉道:“閣下所說,實在是叫人難以相信。西戎三苗同氣連枝,怎麼可能自相殘殺呢?”
風易知道他們不會相信,便道:“無妨,你先將昆吾劍士救出來,再告知蠱毒的解法。我自有法子讓你們相信。”
巫羅點頭:“還請借閣下的蠱神池水一用。”
風易從太乙鼎中分出一些,淩空送了過去。巫羅一接,隨即念念有詞,雙手飛舞,那靈水頓時閃出別樣的光芒,風易以重光瞳看去,可以看到靈水突然出現許多蠱卵,飛快繁殖。
過了片刻,巫羅將那些蠱卵灑入沼澤之中。須臾,那些被沼澤困住的昆吾劍士個個麵色一變,隨即露出喜色,稍一運靈,便從泥水和綁縛的草叢中掙脫出來。
這些劍士訓練有素,雖然人人有傷,但很快列成隊形,躬身拜在風易麵前,齊聲道:“屬下拜見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