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漸晚,玉山城以區區一萬的守軍,抵擋住了南蠻西戎兩隻軍隊,四五萬大軍的兩天兩夜的連番攻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
若論戰力,還有大約四五千,最多還能堅持半日。但是此刻眾將已經看不到希望,朱回作為主將,也是受了重傷,退居後線。
眾人隻覺隨著夜幕降臨,還有失敗的可怖氣息。士兵們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敵人,和身後無數中了蠱毒,麵容枯槁,隻剩最後一口氣的百姓們,一時生出絕望之感。
風易在半空中接住定海神針,縮小收到掌心。低頭瞧見下方像是潮水一般的蛇猿二魔,心底陡沉。
如今唯一的希望隻寄托於大侯爺和陸終城的援軍,但等了一整日,斥候還有沒有傳回任何的消息,風易已經漸漸失去了幻想,以猿魔的智謀,一定早已安排了伏兵阻擊他們。
即使他們過來,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這裏,如今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風易驀然想起自己身上背負的重托,想起寒國、南蠻、西戎這些人的惡性,草菅人命,作惡多端。人命在他們心中,簡直和雞犬一樣,可以隨便宰殺。
不行,即使失敗,也絕不能屈服於這些人!
風易收斂心神,怒然長嘯,俯身衝了下去。陡然看到猿魔卻站在後方,不斷的指揮軍隊攻擊昆吾劍陣、盾陣的薄弱區域,見縫插針,已經有數千人攻入了城中,和內城的人死死纏鬥。
風易心中一驚,這猿魔才是這次攻城的核心,是靠他的計謀和指揮,西戎南蠻軍隊才能一直占據上風。要不然,以玉山城的固若金湯,和昆吾劍士的驍勇善戰,絕不會落得個現在的被動局麵。
一念至此,風易再不遲疑,將所有的意念擊中在猿沐身上,隻有擊敗他,才有一線生機。
風易握住定海神針,如利劍一般衝了過去,瞬間擊殺猿魔身邊的護衛。和他鬥在一起,猿魔一驚,旋即笑了起來。
在他眼中,這大夏少主孤軍深入,不顧自身安危,和大軍脫離,是愚蠢之極的表現。隻要能擒住他,玉山城不攻自破。
風易禦使神針,和猿魔的避水劍鬥在了一起,兩人身形奇快,如兩道閃電在陣中糾纏,來回穿梭,所到一處,滿是驚雷急火。
周圍的靈猿想要上前幫忙,剛一靠近,就被疾風掃中,跌飛在外。
風易自修為大漲以來,卻是第一次和如此多的高手戰鬥,沒有一絲的休息,漸漸的靈力不支。若不是太乙鼎融合靈力,生生不息,恐怕早已敗退。
而猿沐卻是以逸待勞,手中又有神器,頓時占據了上風。
風易越攻越是急躁,破綻百出,頓時又受了不少傷,身上的驅蠱靈甲破裂不堪,血流如注。正思慮如何取勝時,又被避水劍光破開了神針的守勢,一下刺中了肩頭。
風易吃痛呼叫,連翻幾個跟頭,堪堪避過了致命的一擊。
猿魔見他如此狼狽,竟然也不追擊,笑道:“小子,你若是乖乖投降,待會兒攻入城之後,我一定下令大軍不亂殺軍民。否則,以南蠻魔軍的性子,必然屠盡城中所有人!”
風易聞言一凜,他也曾經聽說過,九黎一族驍勇蠻狠,每次攻城,都要以屠城示威,上至須發皆白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小孩,一個都不放過。
所以當年蚩尤才會被稱為魔王,而九黎軍被稱為魔軍!而九黎分為南蠻、西戎之後,這一屠城的習慣還是沒有改。當年幫助妘寒浞攻取天下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喪命在他們的刀劍之下。
也正是因為南蠻軍凶威太過,提起來連小孩都不敢啼哭。所以今天寒國作威作福,壞事做盡,大荒各部落也沒有幾個敢站出來反抗的。
風易吐出一口鮮血,冷笑一聲,道:“屠城?大言不慚,你先攻進去再說吧。”
猿魔麵色驟冷,腥紅的眼睛射出道道冷光。但他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震驚,他身為南蠻九魔之一,雖然戰鬥力在九魔中屬於下等,但修為和神級也隻有一步之遙。
而眼前這小子年紀輕輕,接連大戰,自己竟然還是奈何不了他。他修為和自己相當,但修煉的功法卻十分奇怪,靈力似乎源源不斷,永遠沒有枯竭的。
眼見四五萬大軍傷亡過半,猿魔有些焦躁,心想定要快點拿下這大夏少主,結束戰鬥。若是誤了大事,恐怕會被大公子妘寒驍怪罪。
念及此,猿魔舉起避水劍,空中彈出幾道狂猛的氣浪,衝了出去。
風易不敢大意,也急忙迎戰。這無支祁昔日傍身的兩大神器,此刻卻正麵相抗,火光四濺,一波一波的衝擊靈力不斷擴散,在空中形成奇怪的渦旋颶風。
鬥了片刻,風易被逼至絕境,隻有招架之功,而無半點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