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循著他們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瞧,頓時驚叫出來。
原來前方並非是平地,或是高山,而是這滾滾而動的岩漿洪流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赤紅色平台。這平台凹凸崎嶇,似乎還冒著陣陣白煙,顯然溫度不低。但平台上卻站著上百人,全部都是遊俠。
那當中一人白麵藍目,不是中原人的模樣,陣陣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別樣的色彩,赫然正是白浮。
風易暗道:“就是這兒了。”急忙降下去,笑道:“白兄,別來無恙!”
白浮看到風易,也大喜:“少主殿下,分別這麼多日,一直聽到你的消息。但後來又杳無音訊,我還以為你也被寒國那幫狗賊抓住了呢。”
風易哈哈笑道:“白兄也太小瞧我了。”說罷在眾人請求下,將前幾日周旋於寒國眾高手之間的經曆說了一遍。眾人聽罷,驚為天人,紛紛拜服,有些人甚至不敢相信,心生懷疑。
待說到利用琅琊國的石心蟲救出了姬原等人時,眾遊俠激動的難以自己,才終於心服口服。這些遊俠又不少都是同鄉加好友,此刻聞聽故人安全逃離,怎麼能不對風易感激涕零?
後來又提起雲夢大澤中的玄黿,白浮驚喜交加,哈哈大笑:“如此一來,妘寒浞這奸賊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不過能找到傳說中的洛書和玄黿,設下如此妙計,那九尾狐一族果然是像傳說中一樣,奸詐狡猾。”
風易聽到他中傷九尾狐,心中微微不悅,但卻不好表露出來。
又有人道:“隻是便宜了薑蠡和妘寒驍,少主殿下幫他們做到了他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眾人紛紛大笑,道:“那是,這群蠻夷哪兒能比得過少主殿下!”一時間,眾遊俠一起吹捧,將風易說成了大荒的救星,甚至是天上仙人下凡,隻要有他在,推翻寒國,殺光竊國奸賊,輕而易舉。
風易總還是青春年少,一開始聽著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忍不住的有些飄飄然,謙虛幾句,便含笑不語。
白浮察言觀色,看準時機,忽然一擺手,止住眾人的叫喊,朗聲道:“兄弟們,寒國奸賊忘恩負義,占我疆土,殺我親人,淫我妻女,奪我錢財,這些深仇大恨,你們還記得嗎?”
眾遊俠聽白浮的威嚴聲音,齊齊止住說笑,正色叫到:“一刻也不敢忘!”此時此刻,他們都想起自己曾經的生活,兒女環繞,衣食無憂,如今雖然抱著崇尚自由的心,實際上卻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這份對比,回想起來,如何不心痛?
刹那間,他們心中的怒火和悲憤就瞬間如周邊的火山一樣,被激發了起來,熊熊燃燒。
白浮又高聲叫道:“妘寒浞這狗賊也是大荒遊俠出身,但他奸詐惡毒,不擇手段,不敬上天,不親父母,一旦得勢,更是將以前的戰友兄弟忘的一幹二淨。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奸賊,你們說該不該殺?”
眾遊俠聞言怒火高漲,齊聲大叫:“該殺,碎屍萬段,剜心抽骨,都不能消解我們心頭之恨!”
風易聽罷心中悚然,妘寒浞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古今少有的奸人,萬死也不足惜。但他如今得勢,身邊高手如雲,麾下精兵強將,更是浩如雲海,絕非那麼輕易對付的。
可是遊俠們此刻怒氣衝天,有些失去了理智,被白浮這麼煽動,更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已經完全被一腔熱血控製了。自己如果想要勸說他們放棄,那簡直是螳臂當車,萬萬不可能的。
白浮繼續道:“還有妘寒浞的兩個兒子,一個是南荒蠻夷,茹毛飲血,雖然名號‘戰神’,但其實不過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兄弟和同胞的鮮血,你們說這樣的人萬一繼了位,我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眾遊俠又高叫道:“不能,一起殺!”
白浮道:“還有一個,出身九尾妖狐這樣的奸詐之族,陰冷毒辣,險計百出。他若是繼了位,我們豈不是都變成了妖狐們的玩物,生死被人掌控在手中嗎?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反抗?”
風易不由想到仙子,忍不住想到:“九尾狐一族可未必都是奸詐……”
但眾遊俠的情緒卻被挑動到無以複加,紛紛撕心裂肺的叫:“要反抗,殺,殺!”
白浮看著眾人的神態,心中頗為滿意,他目光閃耀,徐徐的掃視著眾人,一字一字道:“既然大家都抱著反抗的決心,那還等什麼?難道等著兄弟們都變成白骨嗎?難道等著寒國的鐵蹄踏遍大荒的每一寸疆土嗎?難道等著我們都戴上枷鎖,低著頭顱,成為奴隸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