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容承佑帶著唐知書前一步先進了酒店,他後邊坐著車過來,才進走廊就見容承佑從唐知書的房間裏出來。
那一幕,讓他感覺挺刺眼的,他不知道唐知書和人家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可心裏所有的憤怒和不甘心,在麵對容承佑時候,全都化成了一聲平靜的招呼。他知道,自己和唐知書已經結束,不管心裏再怎麼難受,他都沒理由對人家發脾氣。
而當時的容承佑麵對他的打招呼,沒說什麼,隻是和他點了個頭。
他以為短暫的交流就此結束,卻不想,走了幾步後的容承佑突然停住步伐,轉身,對他道,“你別追她了,你追不上的。”
這個她,自然是指唐知書。
可那麼自信,那麼囂張的話,從他嘴裏出來卻又是那麼地理所當然。
周紹揚忘記了當時的自己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屬於男人的那種勁兒上來,“我若是偏要追呢?”
“你知道輸在起跑線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
他不知道容承佑是否知道自己和唐知書曾經交往過的事,本想用這個理由來打壓人,可忽然又覺得沒意思,若是說不好,反而他這個前任還會在容承佑麵前出了笑話。
畢竟他和唐知書的曾經,在現在來說已成了過去式。
於是,在那句話之後,互相之間就沒了下文。
現在,忽然聽唐知書說的那句習慣都是可以變的,他其實很想問她一句,她曾經說會一直喜歡他的習慣,也……變了嗎?
周紹揚側過身子,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唐知書側臉溫婉的模樣毫無保留地落在眼裏,那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以及清晰可數的絨毛讓他的心頭忽地來了些悸動。
其實,他和唐知書算不上一見鍾情,認識的時候才上小學,那會兒,大家都才十一二歲。
他們像是青梅竹馬,一路走來,感情一路積累。到了高中,她從黃毛丫頭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當她在校慶的舞台上彈起鋼琴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再是單純的友誼,可為了不影響她的學習,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直到上了大學,他才敢向她表白。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心意互通了,隻是大家都沒有說破,但美好的事情總是那麼短暫,一切終結都來源於他的病,還有母親的公司倒閉。
若沒有這些,他想,他們現在應該早就應該結婚了吧。
“唐知書,你和容承佑在一起了嗎?”短暫經過大腦的過濾,他對她問出了這句話。許是因為心裏還有期待吧。
“怎麼突然問這個?”唐知書牽強一笑,對這問題不怎麼想多說。
“咱們是老同學了,當然……關心一下。”他不自然地解釋,但瞧到她眉間的神情,便又笑著緩和氣氛,“你要不想說,也沒關係。”
“那你呢?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唐知書不答反問,周紹揚有些愣怔,“結婚?”
“對啊,和裴瑩瑩。你們不是很認識挺久了嗎?”
“那我和你不也認識這麼久了?”
他拋給她的問題,讓她心緒複雜,但最後還是沒有冷場,隻是隨意笑笑,“可我們都已經過去了。”
“……”
這句風輕雲淡的過去了,說真的,讓周紹揚感到失落,可這又能怪誰呢?當初是他推開人家的。
這般想著,有些自嘲道,“是啊,都過去了。”
還能有再來過的機會嗎?
似乎,很難……
“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沉默幾秒後,唐知書鼓起勇氣問他。這個問題,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想問了,隻是那時相遇來得太突然,她沒有勇氣,如今借著關心老同學的名義,自然而然地就關心出口了。
“五年內不複發,算是穩定,十年內不複發,差不多就是痊愈了。”周紹揚平靜地說著,仿佛自己在說著別人的事那樣。
“那……現在快五年了吧。”唐知書開口,他點頭,“恩。”
“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了,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唐知書恭喜他,打從心底地。他能像現在這樣健康,也不算辜負她當初的那些付出。
後來,直到車子過來之前的一段時間裏,他們都沒再提當年的那些不愉快,雖然會三兩句地提到從前,亦或者現在,但都很默契地不說不開心的事。
這樣的交流,總歸沒有讓他們和第一次見麵時候那樣令人感到無所適從。
當的士車過來,回到酒店時候,周紹揚又忽然叫住她,“等工作結束後,我們回學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