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書說完,一顆心七上八下地看著他。
容承佑一眼就將她拆穿了,“你緊張什麼?”
“……”
“我,哪有?”唐知書幹笑,目光卻是不敢直視人家。
“好吧,沒有就沒有。”他順著她的話說,繼而對她展露出一絲笑意。他很大方地不計較她的說謊。
即使,他知道她心中有秘密。
可她不願說,他便也就不願去勉強。
他雖然霸道,可卻不想做讓她不高興的事。
唐知書聽著他說的,心下不禁感動,這個男人,對她的包容,很大。
隻是,他越是這樣,她內心深處對他的愧疚也就越大,唐知書放在桌底下的手不禁握起,抬眸看向容承佑的時候,視線裏有幾分勇氣,也有幾分膽怯。
他正對著她笑,立體的五官在粉色場景的襯托下,越發迷人。
就是這麼一個美好的男人,被她占領了,他的完美都盡顯在她身上,他的心,也用在她身上,可是,她卻對他有著醜陋的秘密。
她原以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會讓她漸漸忘記五年前的那個事。
但是,今天在見到那個令她熟悉的側影後,她不得不承認,曾經的發生的過的一切,她全都記在心裏,並且,非常清楚地記著。
那是一個她無法抹去的曾經,也是一個她無法忘記的過去。
她做過的事,做過的那些,全都一一記得,隻是沒有人提醒罷了。而如今,哪怕就那麼一個身影就夠讓她憶起過去了。
所以,再麵對容承佑的時候,她很難再做到坦誠。
她覺得帶著曾經那麼個罪孽和他在一起,那是對他的不公平。她,終究還是無法心安。
“阿佑,我……確實是有事瞞著你。”不知過了多久,唐知書才這樣開口說道。
即使,這種時候,不是和他坦白的最佳時機,最佳地點。但她,還是忍不住地說了。
估計是她的那點良心在作祟吧。
“什麼事?”容承佑平靜地問,倒沒有對她要說的事,表現的很有興趣。
隻是她說了,他便願意去傾聽。
唐知書卻又遲遲沒有開口,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她要說的那個事,太過突兀,連開場白,她都沒想過。
她怕他會生氣,怕他在知道以後,會用嫌棄的目光在看她曾經的人性醜陋。
“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那麼就等你想好後,再告訴我吧。”容承佑不喜歡看她眉頭糾結在一起的模樣,伸手將她眉間撫了撫。
他那帶著溫熱溫度的指尖便留戀在她的臉上,唐知書感受到他的體溫,許是因為感動,喉嚨梗塞起來,如梗住一塊酸檸檬那般,這個時候,很不適事宜地,她想哭。
她其實很想問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這般好。好到讓她無地自容。
“好好地,怎麼哭了?”
容承佑是看到她的眼圈慢慢變紅的,不免詫異。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她想和他說的那事,在她看來,是重要的,或許還和他有關。
隻是,他沒有逼問,甚至打斷了她。
如果說,那是一件對他們來說都不怎麼好的事,或者會破壞他們之間感情的事,那麼,他寧願不要知道。
“沙子進眼睛了。”唐知書慌忙抬起頭,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很蹩腳。
但是,這個時候,她沒有找到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她以為做對麵的他,會嘲笑自己,哪知,他卻站起身,做到她身旁,溫和對她道,“來,我給你吹吹。”
他的語氣是認真的,表情是關心的,似乎真覺得她的眼睛進了沙子,可在這種餐廳裏,別說沙子了,就連細毛都不易見到。
可他還是隨著她的話,給了她台階。
這個男人真是太懂如何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了,體貼的一言一行總能讓人把他記到內心深處。
他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固定著她的腦袋,還嚴肅地說著讓她別亂動。
唐知書就那麼紅著眼圈看他,於是,他那好看的雙唇微嘟起,帶著薄荷香的口氣就吹過來,她隻覺她的眼睛在那陣薄荷下,都變得清涼清涼的。
她不知道眼睛是不是好了,可是眼淚卻如珍珠般低落了下來。
“你們女人都是水做的嗎?”他拿過一張紙巾,幫著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珠。
唐知書微微羞澀,她真不是故意要哭的,隻是……忍不住。
“下次要是沙子再進了眼睛,你可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幫你吹吹,就沒事了。”他大手揉了揉她的額頭,視線裏出來的焦距,很溫柔。
“要是你不在身邊呢?”唐知書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