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錯,金元全真的有消息了!”
唐小梅許是激動,平日裏一直叫金全元畜`生畜`生的,這會兒,竟喊了人家全名。
金全元,便是唐小梅那背債而逃的丈夫,唐知書一直掛念的小姨父。
算算日子,金全元離開他們快要五年了。
這五年來,他不曾與她或者唐小梅聯係,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很多時候,唐知書就感覺這號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雖然她一直想要去找小姨父,但是,對他的消息,卻又是無從可知。茫茫人海,想要找人,而那人卻又故意躲起來,若不是他主動與她們聯係,她們哪裏能那麼容易就找的到?
或者說,連債主都找不到的人,更何況是她們這樣的孤兒寡母?
所以,這會兒唐知書聽起這個名字,著實好一會兒愣怔。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可眼眶裏卻蒙上了一層淚霧。
她拿著手機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了,不可否認,不管金全元放下什麼樣的罪過,可在唐知書心裏,他一直是她童年裏的父親。
他扮演父親的那個角色,在她看來,一直很棒。
“這事也是曾萍告訴我的。你還記得江州的那個曾阿姨不?咱們小區樓下賣餅的,她前年死了丈夫後,就去了圍江,又在圍江那嫁了人。圍江離咱們永城不過五十來公裏,她還是在圍江買餅,就在昨天早晨,金全元在她的店裏,吃了頓早點。然後就被曾萍認出來了。她這不,就給我來了電話。”
“……”
唐小梅剛和曾萍掛了電話,就給唐知書來了電。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是震撼且激動的。她一時半會兒都拿不定主意,所以,就給唐知書打了電話。
“那小姨父有給曾阿姨留下電話嗎?”唐知書比唐小梅稍微鎮定些。她現在需要弄清楚的就是小姨父是準備回歸她們這個一直等著他的家庭了嗎?
隻是唐小梅的答案,讓她有些失望,“沒有。”
“那其他聯係方式呢?比如說在哪裏工作,或者住在哪裏什麼的。”
“都沒有……”
“你曾阿姨說,金全元再被她認出來後,就跑走了,估計是覺得他欠了那麼多人錢,又跑走,所以在熟人麵前,覺得沒麵子。”
“……”
“但是,曾萍認出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是她那附近的工地上工人們穿的工作衣。你曾阿姨現在還不敢肯定,她說,她有空會幫我們去打聽。”唐小梅說著說著,聲音不覺哽咽,唐知書能感覺出來,那端的人,估計是哭了。
隻是,她知道唐小梅向來要強。在小姨父背債而逃,甚至那些債主找上唐小梅公司,她因此而被辭退時候,都不見她哭。可現在,在麵對自己在外逃亡多年,終於有消息的丈夫時,她哭了。
這樣的女人,有血有淚。實在是令唐知書佩服的。
若不是因為金全元當初跟錯了朋友,她想,現在的唐小梅定是在職場裏意氣風發,而不是現在這樣,帶著她在永城,淪為賣菜的市井大媽。
可是,越是這樣的女人,身上越是有令人欽佩的力量。
“知書啊,我現在也不想計較那麼多了。恨了這麼多年,怨了這麼多年,恨夠了,也怨夠了。剛開始的時候,心裏是在金全元怎麼不去死呢,在外邊被車撞死了,咱們娘三兒還能得點補償費,還能還一點債。”
“可是,他若真如被我詛咒的那樣,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現在,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些怨恨仿佛都已經被時間消磨掉了。他消失的這段時間裏,杳無音訊。我一度以為他是被債主追殺了,凶多吉少。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可誰知道,會被你曾阿姨遇上……”
“知書,咱不怨他了,好嗎?如果,你曾阿姨能幫我們聯係的上他,咱就讓他回家,好嗎?”
“……”
唐知書這會兒是能清晰地聽到那端的唐小梅吸鼻的聲音。
當下便隨著唐小梅紅了眼圈,“小姨母,我從不怪小姨父,他待我像爸爸,如果他能夠回家來,我很歡迎。”
“我就知道,我的知書,永遠是這麼善良。”唐小梅笑了。
她們姨女倆剛還債的那會,她一直在永城找不到合適的單位,一家開支,全憑唐知書在外的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