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圓圓小姑娘的重量少說也有個四十斤,可這十一二歲的少年卻抱起來毫不費勁。
直到少年的影子消失在花姐的視線裏,花姐這才恍然回過神,然後快步走過去。
“西宴少爺,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彭西宴是老夫人麵前的大紅人,算是老夫人最得寵的孩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曼穀,幾乎全家上下的傭人都拿他將寶兒供著。
得罪他,比得罪老夫人的下場,還要厲害。
雖然,這些都是花姐聽來的傳聞。但是以她在跟著老太太這麼些日子,算是看了幾分明了。
這個孩子雖小,但,權利不小。
對於任何在他眼皮底下做錯事的人,他都有相應的處理方式。
他隻是年紀還不大,可思想卻成熟的讓人感到害怕。
“出去吧。”彭西宴回過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花姐見他不追究自己剛剛的失職,萬幸地離了去。
彭西宴站在床頭,看了眼睡夢中的娃,眼皮斂了斂,目光中多出了幾許複雜,卻沒有再想什麼,就要離去。
隻是他的襯衫衣角卻被人抓住,回眸,便瞧見睡在床上的娃,那隻胖乎小手正抓著他的衣角,嘴裏還念叨著話。
他聽不清她在囈語什麼,直到蹲下身子,聽她道,“爸爸……爸爸……”
圓圓小姑娘又做夢了,她再次夢到那個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的爸爸,她很想他,可是,他卻不回家……
她正在夢裏詢問,那個模糊的樣子,問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她很想有爸爸。
可是,那個影子卻不說話,於是,她扯著影子的衣服更緊了。
而現實中,彭西宴怎麼也拉不開圓圓扯著他衣角的手,索性,他蹲下了身子,聽著她說夢話。
隻是,圓圓沒有過多地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兒地不停地喊著爸爸那兩個字。
“你也沒有爸爸麼?”少年低啞著聲音問,或許更多的還是自言自語。
“我也沒有呢。”
少年又笑了,不過先前淡淡的目光卻轉變的有些冷。他抬頭看著這座豪華別墅裏的其中一屋,滿目的奢華,讓他輕輕皺眉。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所以,表情有些懊惱。秀氣的眉間,湧起他這個年紀所不不會擁有的波瀾。
他的孤獨,不會有人懂,他心裏的仇恨,也不會有知道。
隻是,在這個夜晚裏,他忽然在這個屋子裏,敞開了內心。隻可惜,床上睡著的人,不會看見,就算看見了,隻有四歲的她,也不可能會明白。
那是直到很多年後,她受到了不屬於她那個年紀的傷害,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可怕。
***
這廂的容承佑在送著唐知書回房後,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一通,才放心離去。
“我電話,二十小時開機,有什麼情況,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立馬飛過來。”
“奶奶又不是毒蛇猛獸,你真不需要那麼擔心,我可以應付的過來。”唐知書覺得他誇張了,老太太雖然明著不喜歡她,但好歹是出身名門,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這要是傳出去了,也壞了名聲。
上流社會裏的人,不都很注重自己的名聲的嗎?
“這不是怕你在這受委屈麼。”容承佑勾了勾唇角,唐知書便笑了,“沒事,以後有你償還的機會。”
“你這是同意嫁給我的意思咯?”
唐知書:“……”
“你在這裏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一問彭西宴,他最懂老太太的脾氣了。”容承佑還是怕自己的奶奶太過厲害,會讓唐知書吃了虧。
這可是他當初追了好久的姑娘,要是被嚇跑了,那可怎麼辦?
唐知書還第一次見他這嘮叨的性子,心裏幸福又甜蜜,可雙手已經推著他走人,“我都知道了,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多遍了。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哪有人推著男朋友往外走的。”容承佑不滿地啟了啟唇角,離去前,又抱住了她,耳旁呢喃了聲,“明天,等天一亮,我就過來看你。”
“糖糖,祝你有個好夢。”
“恩。”
唐知書輕聲回應他,她心裏所想的是,祝她和阿佑,可以有個好的結局。
雖然有很多障礙,但是,如果愛他的力量,能夠感化這一切的阻礙,她,願意一試。
就算在大家的眼裏看來,身無分文的她看起來和他一點兒也不配,可她的真心,卻一點兒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