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她無可救藥地陷入了他的世界,有時候她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真地瘋了?!
可是,跟徐銘在一起後,她驀地發覺,跟歐陽澤在一起的感覺並非是愛情,她對歐陽的感情也許跟愛情有關,但絕不是真正的愛情!——
而她在徐銘那裏會體驗到了真正的愛情,她會為他笑為他哭為他黯然神傷,而她跟歐陽澤在一起兩年了,她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強烈的情感體驗!歐陽澤像很多成熟男子一樣,很會照顧女孩子的感受,對她關懷備至——
她知道自己不該愛上徐銘,可是這個過程是不可控的!事實上在遇到徐銘之後,她很快就愛上了他,她羅列不出任何愛上他的理由,但隨便羅列出一條理由,都足以成為愛上他的最有力證據!
她的確是真真切切地愛上了他!
她深知自己不該愛上徐銘,一開始她內心也掙紮過,但她內心再怎麼掙紮,也抵不過徐銘嘴角不經意間扯出來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壞笑。她的內心一直很糾結,一方麵沉浸在對歐陽澤的負疚情緒中,一方麵又沉浸在徐銘所帶給她的那些極致的情感體驗中,她有時候都懷疑她自己是不是瘋了,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每次隻要跟徐銘見麵,她就完全投入到了一種全新的極致的情感潮水中,她可以完全拋卻對歐陽澤的負疚情緒,而且這種純粹的快樂會持續好幾天,隻有幾天後當徐銘所帶給她的快樂淡下去之後,對歐陽澤那種負疚的情緒才會有機會蔓延上來——
可是,隻要等再次見到徐銘,她對歐陽澤的負疚情緒就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徐銘的一切完全充滿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被徐銘完全充滿了——
她一直坐在車裏,直到天色漸漸變暗,直到這座城市又到了華燈初上時節——
麵頰上的淚痕已經幹涸,她的目光定定地望著座駕前台上的那隻海螺出神,這隻海螺是那次去H市遊玩時,徐銘就地取材作為禮物送給她的!從H市回來後她一直把這隻海螺帶在車上,她開車的時候時不時都要轉臉看上兩眼,閑下來時還會把海螺擱在耳畔,聆聽其中大海的聲音——
每次聽到海螺裏大海的聲音,她都會想起跟徐銘在海邊那兩天的歡樂時光。她會想起徐銘穿一條沙灘褲、裸露著勻稱結實的上身,在沙灘排球場上奔跑跳躍的虎虎生威的樣子。她會想起那個傍晚他立在礁石上麵朝大海對她說我愛你的樣子,她會想起她背她走在星月下的海灘上,她會想起他彈著吉他對唱那首《讀你》的深情模樣——
一想起這些,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坐在車裏,車子就像一艘沉船一樣幽暗寂冷,她內心茫然得像個迷路的孩子,不知道何去何從?——
………
吃了晚飯,允允攙扶著我走出病房,乘電梯下到一樓,出了急診科大樓大廳,向醫院那個小花園裏走去,在急診科側麵——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之際,醫院大門外的街道上依舊車流如潮,行人絡繹不絕,步履匆匆。街兩邊的商店和酒樓的招牌上有霓虹燈不停地閃爍——
人一旦退出固有的生活節奏,一旦跳出常規的生活圈子,比如意外受傷或者生病住院,這個時候內心裏總會生出一些感歎,感歎世事無常,感歎流年似水,感歎生命的意義——
而我此刻就是這種心態,我跳出了人群,跳出了固有的生活狀態,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態在審視生活,這種審視的眼光不能說是客觀,但的確是比較清醒,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即是這個道理——
還有,當我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看待人生時,總會想起一些人,一些事,這些人或事都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過往,我隻能發出“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感慨——
我們慢慢走著,允允始終攙扶著我,外人可能很難看出來,她是在攙扶著我,還是在偎依著,她一手緊緊地挽著我的臂膀,一手輕輕地箍住我的腰。我在想問題,所以沒有說話,允允也沒說話,她似乎很享受這種飯後的散步,這不正是她的戀愛守則裏的條款麼?——
我伸手指了一下斜對麵的停車場,低頭對允允說:“看!那輛白色的車很像你姐那輛寶馬5係耶!——”
允允仰臉看我,撇嘴說:“徐銘!你是不是在想我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