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是憐憫。
可是憐憫亦可以成為愛,凡世間的溫情。
男人對女人的愛,是玩物。不能輕易,不能和氣。女人對男人的愛………”
“許多年之後,胡蘭成深情寫道,這世界上,但凡有一件事一句話是關於張愛玲,皆成其為好。這樣的傾慕,又是來自舊日戀人,換成其他女人,即使不感動,起碼會感慨——
胡蘭成在那部洋洋灑灑數十萬字的《今生今世》裏,他使盡半生本事,搜腸刮肚搬來無數華麗言語,什麼“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天然妙目正大仙容”,並稱自個打她那兒開了天眼,生平隻燒兩柱半高香,有一柱便是敬給愛玲大仙——
但這個時候,張愛玲對胡蘭成已經“不買賬”了。而且據說她忍他忍到了內傷的程度——”
我一邊瀏覽著鄭穎的空間日誌,一邊心想,這丫頭怎麼突然開始研究張愛玲和胡蘭成的羅曼史了?——
正這樣想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抓起電腦桌上的手機一看,恰好是鄭穎打來的電話——
“哥,你在家麼?”鄭穎在手機那頭問我說。
我道:“穎兒,我在家。你在哪?——”
“哥,我在等公交車,準備回家呢——”鄭穎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等公交車?你去哪了?”
“哥,我去車站西街了。”鄭穎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車站西街?——晚上你去車站西街幹嗎?——”
車站街就是火車站附近的那條以亂聞名的街道,全濱海城最亂的那條街,那一片區域均為“紅燈區”——
上次程靈素就是在那裏招惹了那幫放高利貸的人——“嗯。我去那裏見一個人。哥——”鄭穎說。
我道:“見誰?——”
“吳進。”鄭穎在手機那頭說。
我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吳進?——他現在跟你在一起麼?——”
“他已經走了。”鄭穎說。
我急聲道:“走了?去哪了?——”
“回旅館了。”鄭穎說。
我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裏,有點生氣地道:“穎兒!你應該早點給我打電話!我正到處找那混蛋呢!——”
“哥。吳進不敢見你。”鄭穎在手機那頭輕聲說。
我道:“為什麼?——”
“他說他出賣了你,沒臉再見你了。”鄭穎說。
我罵道:“靠!什麼話!沒臉見我,怎麼還有臉見你?——”
“吳進要離開濱海城了。所以來見我一麵——”鄭穎在手機那頭說。
我急聲道:“離開濱海?他要去哪?——”
“哥,你現在能出來麼?我想當麵給你講,電話裏講不清楚——”鄭穎在手機那我道:“行。我去接你吧!都這麼晚了!恐怕都沒有公交了!——”
“不用了,哥。我看今晚我需要打出租車了。”鄭穎說。
我道:“別說了。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我過去接你!——”
如果鄭穎不欠李曉初那二十萬,她打出租車回來,我是不會說什麼的,但她現在正缺錢,打出租車到愛“琴海的陽光”,也要十幾二十塊錢吧!
我有車,何必要鄭穎花那個錢呢!晚上路況好,我一刻鍾就能趕過去——
何況深夜搭出租車不見得就十分安全,壞人偽裝成出租車司機專載單身女性搶劫**的事兒,電視報紙上時有報道——
鄭穎把具體位置告訴我之後,我叮囑她道:“站在公交站牌下不要亂走!——”
現在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而且她還身在濱海城最亂的一條街道上——
在去車站西街的路上,我在想幾個問題——
其一,吳進為什麼偏偏要約鄭穎在車站西街見麵呢?
其二,這麼晚了,吳進能放心鄭穎獨自回家?他怎麼能在鄭穎還沒等到車的情況下,就自個兒先撤了呢?
盡管我反複叮囑了鄭穎,可還是出事了——
事情經過並不複雜,鄭穎聽我的話,老老實實地站在公交站牌下等我——
這時候走過來三個流裏流氣地社會青年,一看那頭發那紋身,就知道是混跡在這一帶的古惑仔——
那三個人走著螃蟹步朝鄭穎走過去,為首的一個光頭撞了一下鄭穎,手機被撞在了地麵上——
那夥人就以要跟鄭穎協商賠償手機為由,連推帶扯地將鄭穎弄到公交站旁邊的一條巷道裏——
那夥人給鄭穎兩個解決的方案:
第一個是賠手機,說那部手機值幾萬塊,買不到這款手機,就賠償現金!
第二個是陪人,說隻要鄭穎陪他們去酒吧裏玩玩,這手機的事兒就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