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拍攝下來, 參演的演員和群演, 全都累得渾身快要散架了。很多主演都是第一次拍部隊題材的電影, 雖然之前心中做好了要吃苦的準備, 但是真沒想到會這麼苦。他們原本以為, 總比要吊著威亞飛來飛去的武俠片輕鬆一些, 沒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一起在衝鋒艇上心驚肉跳, 又一起下水泅渡的那批舞蹈學院的小姑娘們,終於體會到拍戲並不如她們想象的那麼美好。不過盡管又累又怕,還是激動不已。
群演的泅渡, 不過是拍一兩個一群人在海中泅渡的遠景鏡頭,就完事了。她們不過是下水遊上幾下,裝裝樣子, 隻有喬安安, 一路鏡頭跟隨,是實實在在地遊了很遠的距離。
然而喬安安半個字的怨言也沒有, 拍完之後, 麵不改色心不跳, 衣服濕透, 還和工作人員輕鬆地聊著天。直到助理為她拿來了一件衣服讓她披上, 她才無可無不可地披上了。竟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那些下過海的群演姑娘們知道, 衣服濕透後,海風一吹,那叫一個徹骨的冷。太陽雖然曬, 但是在渾身濕透的情況下, 一點用處都沒有。
群演姑娘們心中默默感慨,能走到像喬安安這一步的人,果然都非等閑之輩。別的不說,就說喬安安能吃苦的本事,她們就遠遠不及。
姑娘們看向喬安安的眼神,頓時更崇拜了。就連杜導演和錢編劇,也對喬安安刮目相看。杜導演說道,“老錢啊,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看了喬安安的真人秀後,會有靈感寫女兵了。喬安安身上,就是有股軍人的韌勁兒。”
如果喬安安知道大家的內心活動,一定會覺得他們腦補過頭了,她不是克服困難、咬牙堅持,而是她真的不冷也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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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鵬濤導演回看了一遍第一集拍攝好的素菜,對錢水嵐編劇笑著說,“你可真行,現在每一集的節奏,把握得是越來越好了,這第一集的結尾,回頭肯定卡得觀眾抓心撓肺的。”
錢水嵐隻是笑笑,沒有說話。杜鵬濤繼續說道,“記得我們剛合作的時候,那時候你還不會分集,連一集需要劇本裏的多少內容都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今天就突然想起來我們剛合作的時候,你說的那段話。那時候我不是想拍電影嗎?我問你能不能寫出來電影劇本,然後你和我說——
‘你真的覺得寫電影比寫電視劇厲害?劇比影的體量大,因此發揮的空間更大,也更有陪伴感。每次想到要跟我設定的角色一起走很長一段路、經曆很多很多的故事,我就特別期待。’”
杜鵬濤模仿著錢水嵐的語調,說完後自己就笑了。
錢水嵐也笑,“是嗎?我不記得了。但是這像是年輕的我說的話,其實到現在,我也這麼想。”
杜鵬濤歎了口氣,“今天看到喬安安那孩子在鏡頭裏的樣子,不知道當年你這句話,怎麼就又讓我想起來了。我現在大概才真正理解。如果現在我們隻是在拍一部電影,隻能拍喬安安演一部電影那麼長的鏡頭,最終剪輯出來的蔚藍,隻有兩個小時的長度。我是真舍不得。”
錢水嵐失笑,“難得啊……你竟然也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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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的拍攝開始了。
劇組裏的導演、編劇、演員自然都是知道劇情的,但是也有不少組的工作人員,譬如燈光組化妝組,完全不知道劇情,在拍攝的時候又看見了那麼兩眼。
之後好奇地抓心撓肺。
在人人歡笑慶祝的時刻,蔚藍為什麼哭?是家裏出了事情?還是感情受挫?每個人在心中都腦補了無數種可能。
終於等到第二集開拍,他們總算能看到真相了。
一片歡騰之中,蔚藍的好朋友懷雅,終於發現蔚藍不見了蹤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跑出去找蔚藍。從懷雅的表現來看,顯然是知道蔚藍有心事的。終於,懷雅在兩人常去的角落裏,找到了蔚藍。
看到蔚藍蹲在那裏哭泣的身影,懷雅快步走了上去,同樣蹲了下來,將手搭在蔚藍的肩膀上,“別哭了。”
蔚藍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懷雅,“原先素質不如別人的時候,我也不說什麼,也不敢提要求,可是現在……我不要求別的,我就希望能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別因為我們是女人就看不見我們。我們不比別的男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