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嗯。”
夏曼青突然停了停,目光也有些飄散。
她努力的回想著自己那並不快樂的童年。
“其實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反正從我記事開始就一直跟著媽媽四處的搬家。從城東搬到城西,從城西又搬到城北。反正全城的貧民窟我大概都已經住遍了。可是不管我們怎麼搬家,那些高利貸總是能找到我們。”
夏曼青說著突然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
就像是一種習慣的反應,對於那種不愉快那種痛苦的逃避。
薛淩哲沒有說話,擔憂的看著她。
他知道夏曼青的從小生活的並不好,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可他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樣安慰的話,因為不管說什麼都顯得那麼的有氣無力。
“我記得那個時候,媽媽每天要打很多份工,每天天不亮就要出門,到了半夜還不回來。可就是這樣,也無法還清那些欠款。”
“為什麼會欠那麼多錢?”
“不知道,媽媽沒有告訴過我。不過後來我聽一個認識的阿姨說,媽媽為了供爸爸讀書,為了讓爸爸出國所以借了許多的高利貸。”
“你爸爸?”
薛淩哲從來都沒有聽夏曼青提起過她的父親,甚至有時候她十分的決絕談起這個人。
就好像在她的生命中並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一個人。
“嗯,不過我從來都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誰。小的時候問過媽媽,爸爸去哪裏了。可媽媽每次都是沉默不語,又一次我半夜起床的時候,看見媽媽一個人坐在門口抹眼淚,我就再也不問這個問題了。那時候我告訴自己,不要再讓媽媽不開心,哪怕在學校被小朋友們罵是沒有爸爸的孩子,我也再也沒和媽媽提起過爸爸。”
“辛苦你了。”
“辛苦?其實這種事習慣就好了。”
夏曼青又笑了笑,顯得那麼的若無其事。
可薛淩哲卻覺得越發的心疼,因為他知道,夏曼青的這種表現隻是一種偽裝。
就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強勢,不過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脆弱和不安。
他不想讓夏曼青去回憶那些痛苦的回憶,但是他必須要這麼做。
隻有這樣,才能讓夏曼青在自己麵前毫無保留的表露自己。
不要再有什麼借口來逃避。
“窮人的世界遠比你想的險惡,嗬嗬。”
“以後都不會有了。”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
“那後來呢?”
薛淩哲不想說這個,因為他不想在自己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接招的時候來應付夏曼青的這麼觀念。
他要了解她,要透透徹徹的了解她。
“後來?後來……我上高中之後就經常逃學去打工希望能幫媽媽一些忙,不過後來被媽媽發現了,被她狠狠的揍了一頓,那是媽媽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揍我。到現在我還記得那疼痛的感覺。”
夏曼青想起母親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現在就算自己想讓母親打自己一頓,那隻是此心妄想而已。
薛淩哲心疼的揉著夏曼青的頭發,在她額頭輕輕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