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人沒有動,一個都沒有,他們就好像突然之間僵死了,原本他們就如僵死之人,現在更像,比任何時候都像。
他們不動的時候,誰也無法把它們歸為人,他們動的時候,也不過隻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能夠被歸為人,能夠算是個人。
“放開她,你們可以走”,那個人突然說道,他說的話,淡薄如煙,根本不帶一絲情緒,越是這樣的話,越是讓人心驚,讓人害怕。
他的話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不放下秋若水,這些綠色人也就不用走了,這意思他們當然明白,當然懂,但他們不會,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人,至少不能完完全全算是人。
聽不聽得懂是一回事,照不照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完全是兩碼事,本來就無法混同,無法歸為一個問題來回答。
綠色人的領頭人略一思索,咯咯的笑了,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有人的牙齒在打架,又像是磨牙時發出的聲音,格外的陰森,格外難聽。
舉起手,輕輕地擺動,其餘四個立即把秋若水放下,動作僵硬,簡直就像是僵屍,他們似乎很聽話,怪怪的放下了。
事實完全不是如此,他們放下了秋若水,是為了更好地騰出手來,收拾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把這個攔路人摧毀掉。
五個人一起發出了怪笑聲,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遍體生寒,但,這個不期而至的人,根本不為所動,對這些怪物根本不屑一顧。
這是個人的世界,在人的世界裏,沒有鬼神妖魔的存在,他根本不為眼前這些動容,依然冷冷冷靜靜,頗有風範,絕世風姿不減。
五個怪物在笑得最高亢之時,突然出手,他們緩慢而僵硬的動作,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速度可言,可萬分奇怪的事情,也在這一刻發生。
原本相距三五丈的距離,就在他們動手之際,綠油油的身影,眨眼之間,出現在了那個人的周圍,立即包圍了此人,簡直是咄咄怪事。
世間所有對時間和空間的限製,仿佛對他們毫無用處,就好像隻要他們想,就能夠,也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他們想要出線的地方。
這樣的身法,這樣突兀地來去,無論是如何做到的,都足夠讓人心驚膽顫,坐臥不安,因為這已經完全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
人體是有極限的,有些事是根本無法由人完成的,這件事就不是,這件事就不是人可以做到的,若他們還是人,絕對難以完成。
一把劍緩緩地抽出,他的動作也異常緩慢,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一把劍,而是重逾千斤的巨石,自己幾乎無法支撐,無法拿起。
劍緩緩離鞘,沒拔出一寸,劍光便增強一分,淡淡地月光,淡淡地光芒,已經被劍光完全取代,天地之下,隻有劍光,沒有了月光。
同一時間,一股淩然之氣彌漫開來,殺機浮現,蔓延在每一寸空間,隨著劍的出現,變得更強盛,這股氣息有如實質般,牢不可破。
不再是一種無形的殺機,而是一堵牆,一個防護罩,隻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激蕩,所有的一切,控製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
無法蔓延到別的地方,也不會波及到別的人,隻會在這一個小範圍內,破壞也好,摧毀也罷,隻能在這個範圍,好強、好霸道的殺機。
五個人圍著,卻隻有一個人,僵直地朝對方而去,劍光一現,僵直而又緩慢的身體,突然裂成了兩半,從腰身斷裂開來。
兩條腿卻沒有停下,更沒有倒下,一直朝前走去,繼續朝黑衣人而去,可他的上半身,卻停在原來的位置,也沒有倒下,還在發出怪異至極的笑聲,令人見了,毛骨悚然,驚懼不安。
這樣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隻怕誰也不敢相信,可就是親眼目睹,黑衣人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握劍的手,已經有些拿不穩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