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慌忙跑到副排長身邊,順著他驚訝的目光猛一抬頭,不由個個都楞住了。

城樓的大紅須彌座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代替它的卻是一級一級數也數不清的石砌台階,就像南京中山陵的千級階一樣,層層疊疊,望不到頂。但是隻要往後退上幾步,階梯就消失不見,被刷成朱紅大漆的須彌座再次出現在人們眼前。

老狼來回走了幾遍,人都快傻掉了:“真是活見鬼了!這天安門怎麼忽隱忽現的,簡直就是在變戲法嘛。”

戲法?這倒給我提了個醒。祖父還在世的時候,有一次除夕之夜,他將珍藏的四副畫軸拿出來給家人欣賞,順便給我們講這些畫的作者、出處和典故。祖父雖然從商,但是學富五車,講的是頭頭是道,妙語連珠。末了他又跟我們說,中國古代有無數超一流畫家,流傳下許多傳世精品。但是他個人覺得最神秘莫測的莫過於南唐李後主送給宋太宗的一副《牧牛圖》。圖中有一牛,白天看,那牛在牛欄外吃草,夜間看,那牛卻臥在牛欄內。宋太宗甚是驚異,找文武百官詢問,皆不知其究竟。於是太宗告之天下,廣求其解。後來有個一叫暫寧的僧人揭榜進言說,此圖本是在牛欄內外各畫了一頭牛,一頭用海南珠脂調色畫的,隻能在夜間看見,一頭是用沃焦山石磨色畫的,隻能在白天看見。太宗原想親自驗證,但是無奈珠脂和沃焦山石難取,隻能作罷。於是“活牛”入畫的技法變成為了千古之謎。

我把《牧牛圖》的事情跟大夥講了一遍,猜測說:“我想肯定是設計這座城樓的能工巧匠利用了某種光學原理,才做出了這麼巧妙地視覺戲法,欺騙了我們。”

話是這麼說,但我心中明白,不管《牧牛圖》如何神奇,那也僅僅是一幅畫,到底無法跟眼前的恢弘建築相比。而且畫軸的戲法是用神奇的顏料來完成,這麼大的一座城樓靠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