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惡心,一骨碌從糞堆裏爬了起來,正要往前跑去,不由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我和古麗就被幾十隻大蝙蝠上下前後左右地團團圍住。它們嘩啦嘩啦扇著巨大的翅膀,陰風陣陣,極寒刺骨。但是,內心的恐怖壓過了身上的觸覺,看著周圍黑雲一般聚集的蝙蝠,長著噩夢中才能看到的醜惡頭顱,真的猶如來到了畜生地獄。
古麗端著槍,背脊緊靠在我身上,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就算正麵交火螞蟻怪人,我也沒見過她如此絕望,可見連她也覺得此刻是大難臨頭了。
一瞬間,我腦袋迅速轉了幾圈。現在我和古麗兩人各有一把步槍,之前從高台下來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副排長讓我們都把子彈給填滿了。但是五六式每匝彈夾隻有十發子彈,若是我和古麗分頭射擊的話,頂多隻能幹倒幾隻大蝙蝠,其他的等我們彈盡糧絕就會蜂擁而上,把我們撕成碎片。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兩人的火力集中起來,清理掉一個方向上的蝙蝠,無論如何衝出一條血路。
我把設想迅速跟古麗說了一下,姑娘點點頭,說同意我的說法。周圍的蝙蝠早已等得不耐煩,其中一隻尖叫一聲就朝前撲來,我大叫一聲:“開火。”
兩條火舌交叉射擊,形成了一道火力網,把一顆顆憤怒的子彈****出去,照的地下洞穴忽明忽暗。蝙蝠的怪叫,人們的呼喊,子彈的怒吼,還有彈殼的飛濺,交織在了一起,驚醒了這個不知沉睡了幾千年的山洞。
眨眼功夫,我和古麗的步槍就徹底啞了火,但是就是這麼十幾顆子彈,讓我們在重重地蝙蝠包圍中打出了一個缺口。
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和古麗撒腿就跑,其他的蝙蝠又飛快地上前來堵,我和她就是從軟綿綿冰冰冷的蝙蝠身體間硬擠了出去。那些貼身的蝙蝠也不客氣,張口就咬,伸爪就抓,古麗身上的維吾爾裝被撕成了好幾條,而我因為隻穿著背心,裸露的手臂和背脊又是被抓出好幾道傷痕,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