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雪不依不饒,以擔憂危天煞禍亂龍嗣為由,堅決要徹查傾城身孕的真假。慕容予桓皺眉不語,傾城卻莞爾一笑,開口說了話,
“裕貴嬪,本宮與你同為後宮姐妹,可今日當著皇上和皇後的麵,你非要與本宮為難,當真令人心涼。可念在你擔憂皇嗣的一片真心之上,本宮就讓你查個明白便是。”
傾城說著轉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請皇上念在裕貴嬪一心為了皇嗣著想的份兒上,準她查個一清二楚,一來令在座的各位姐妹放心無話,二來嬪妾在皇上和皇後娘娘麵前也有個交待,三來嬪妾在宮中流言之中也可分明了。”
傾城語含哀怨,略略透出一絲委屈之感,慕容予桓撫慰著傾城道,
“傾城,你貴為朕的貴嬪,又懷著朕的孩子,何必如此委屈?不必由著她疑來疑去。”
傾城淒然一笑,道,
“皇上,便是裕貴嬪不疑,怕是別的姐妹也要疑心,便是別的姐妹不疑,嬪妾也難承受宮中攸攸之口,還請皇上恩準。”
傾城盈盈一禮,慕容予桓隻好同意了。
傾城回身向蘇倩雪道,
“裕貴嬪,皇上和皇後娘娘在此,本宮便由著你指定一位太醫為本宮把脈,你自己指定的人總不會也不相信吧?”
蘇倩雪一聽,揚了揚臉道,
“果真嗎?那好!”
傾城淡淡一笑,打斷了她道,
“不過,正如皇上所說,本宮雖為異族之女,但如今身為皇上貴嬪,身係皇恩,也不是任誰都可以懷疑盤查的。若裕貴嬪查出可疑之處,嬪妾願領欺君之罪,可若裕貴嬪沒有查出什麼不對,裕貴嬪可願領汙陷宮妃之罪嗎?”
蘇倩雪聞言一怔,見傾城一副胸有成竹之態,便也有些底氣不足了。蘇倩雪是將門之女,脾氣稟性難免急躁了些,但卻並不癡傻。既然傾城敢任她指定一位太醫為其請脈,想來必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否則必不敢這樣做。想到這兒,蘇倩雪有些猶豫,下意識的看了看石蓉繡和曲夢嫻。
鍾太醫已是不可上前了,石蓉繡眼下也並無可用之人,但若是此時怯了,將來更無法壓製嫣貴嬪。石蓉繡向蘇倩雪暗遞了個眼色,蘇倩雪咬了咬牙,壯起膽子道,
“好!若是查不出什麼,嬪妾也自甘領罪!”
傾城聞言揚了揚眉,道,
“好!將門虎女果然敢作敢當!”
傾城說完伸出手腕置於身旁的小案上,看了看蘇倩雪。蘇倩雪的目光環視著殿內的眾位太醫,今日當值的太醫已經都在這個殿上了,她看來看去最終挑了當年為慶嬪林柔兒安胎的肖太醫。
當年林柔兒意外落胎,麵對這一筆無頭賬,皇上都是一副不了了之的囫圇態度,偏偏是這肖太醫仗義執言,一再強調林柔兒的胎落得蹊蹺,並極力向皇上進言,力證內務府和禦膳房是無辜的,雖然林柔兒落胎令其餘嬪妃大快人心,但對這肖太醫的耿直卻也是看在眼裏。
此時,肖太醫得了指令,便上前為傾城請脈。他將三指搭上了傾城的玉腕,隨即閉上了眼睛。一屋子的人都在緊張的注視著肖太醫的反應,蘇倩雪更是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見了。屋內人全部屏息斂聲,隻聽到每個人微微的呼吸聲,或急促,或沉穩。
半晌,肖太醫終於睜開了眼睛,向皇上道,
“回皇上,嫣貴嬪娘娘確有喜脈,且應是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肖太醫此言一出,滿室立時發出一片意味陳雜的歎聲,各含深意。唯有蘇倩雪“啊”的一聲驚歎,隨即軟倒在地上。
傾城微笑著道了句“有勞太醫了”,隨即不慌不忙的拉過袖口掩好玉腕。蘇倩雪跪在地上淚如泉湧,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喃喃的道,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如妃齊若月望了望地上的蘇倩雪,忍不住道,
“裕妹妹,本宮勸你罷了吧。嫣貴嬪已經很是配合了,肖太醫又是你自己選定的,這裏這麼多人,總不會人人都騙你吧。在皇上和皇後麵前,若再這樣糾纏下去就不妥了。”
齊若月這一開口,其餘看不過去的嬪妃也跟著開了口。睦貴人康巧煙道,
“皇上,眼下已有這麼多位太醫診出了嫣貴嬪的喜脈,且不說這些太醫醫術如何,就說這喜脈是裝不了假的,一人診錯總不會人人診錯,看來貴嬪娘娘得懷龍胎是千真萬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