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予桓揮了揮手,有侍衛上來將莫應才和何玉芍帶下去了。傾城略略鬆了一口氣,抬眼望著太後微微下垂的嘴角和布滿疑雲的麵容,暗暗思量著下一步的對策。
看到莫應才和何玉芍被帶了下去,太後回過頭向著陶安人不動聲色的道,
“良芝,哀家早起時原說今兒的晚膳不用珍珠蝦球的,大熱的天兒聞著一股子腥氣味兒怪煩的,已吩咐禦膳房換了碧玉鮮筍和鮮蘑菜心來。可這會子哀家又想珍珠蝦球了,你去告訴長喜,讓他去禦膳房問問哀家的菜式換沒換。”
陶安人聽了,應了一聲下去了。
此時龍安殿上正是風雲密布之時,太後竟還有閑心安排起自己的晚膳來,傾城頓時感到十分疑惑,又見陶安人看太後的眼神似乎心領神會,傾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忙回身交待柳絲道,
“本宮記得今兒早上內務府剛好送了些新鮮的蝦子來,既是太後想用珍珠蝦球,你便回去打發小最子將蝦子送去禦膳房,叫他們晚上好生料理了給太後送去吧。”
柳絲聞言先是微微一怔,當看到傾城向著莫應才退下的方向暗暗投了個眼神後,柳絲也領會過來,忙也應了一聲下去了。
太後和傾城忽然似雨過天晴一般的安排起晚膳來,這令怡貴嬪曲夢嫻十分惱火和不甘,她賭氣般的站起身來向著慕容予桓道,
“皇上,雖是那莫應才突然反了口,但嬪妾仍然覺得此事大有可疑!莫應才口中說的‘小梅’,還有他拿出的那些東西,更有薑恒看到嫣妃私自出宮,這些可疑之處難道都因為莫應才的改口就不了了之了嗎?難不成就都歸結為是因莫應才思女心切而神思恍惚的緣故嗎?皇上,若隻是如此,嬪妾實難信服!”
太後和傾城一說起晚膳,慕容予桓緊繃的一顆心和精神終於鬆緩了下來,因此聽到曲夢嫻這樣一說,不免有些心煩起來,便沒好氣的道,
“那依你還要如何?方才莫應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因為傾城與他女兒莫氏有幾分相似,而他又思女成疾,因此認錯了罷了。既然傾城不是他女兒莫氏,自然也就不可能私自出宮去尋他們,那薑恒看到的人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傾城了。你難以信服?難道必得要你信服了才罷嗎?”
見慕容予桓已有幾分動氣,曲夢嫻雖不甘心卻也不敢再說,怒瞪了傾城一眼,氣鼓鼓的坐下了。
慕容予桓正欲叫眾人散去,太後忽然開口道,
“皇帝,你可相信天下竟有這般相像的兩個人?相像得竟連她的生身父親也會認錯?哀家早已派人問過,不僅是薑恒,宮門上的侍衛都知道嫣妃的宮女時常出宮去。這天下的吃穿用度皇宮中可說是應有盡有,還有什麼要緊事要打發宮女經常出宮去呢?這種種可疑莫說是怡貴嬪,便是哀家也不能信服。”
傾城心中一沉,她就知道太後是不會就此輕易作罷的。她轉首望了望宮門處,陶安人還沒有回來,柳絲也沒有回來,不知那裏的情形如何了,太後此時故話重提拖延時間,想必就是在等陶安人的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