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細致(1 / 1)

霎時間,五雷轟頂的感覺,羞恥的感覺,恨而不能把他怎麼樣的感覺,想殺了他卻還得感謝他的感覺在柏婉心裏混雜,那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令她渾身不自在。

沉默良久,正當佐藤打算問她怎麼了,柏婉立馬撇過頭,“不管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都不重要了,忘記你看到的!還有,我不會跟你結婚就對了。”話還沒完,她自己的臉頰卻發燒了,蒼白的臉終於現出了紅暈。

“好。”

“誒?真的嗎?”柏婉扭過頭來扭得太猛,隻聽得“哢”一聲輕響,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快斷了。

“當然,我一直、說話算數。”看來她確實好多了,都有力氣反對他了,真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他想,這輩子不結婚都不重要了。

“你體內、有過量、咖啡因,為什麼?”

“不知道……”柏婉仔細想了想又補充道:“嗯……我晚上吃的巧克力顏色的蛋糕好像咖啡味,但是我不確定……”

“你不是對咖啡過敏嗎?你是不要命了嗎?蛋糕就那麼好吃嗎?誰讓你吃的?”佐藤突然變臉,梗著脖子吼她。

柏婉望著佐藤脖子上扯出的青經,不明所以,眼睛眨巴了兩下,微紅著臉,咽了口口水說:“好吃,是溫泉屋送的飯後甜點,我喜歡那味道,也沒注意就吃完了……”

“你那麼、笨嗎?咖啡味、都吃不出來?別人送、什麼你、都吃?”天啊,到底是誰錯了?到底是誰先得罪她的?要是不說那些亂七八糟惹人心煩的話她能出門就走?他現在也吼得太理所當然了吧?遇見佐藤,好像她延遲的青春期爆發了,還一發不可收拾。柏婉好想吼回去,可是肚子餓了沒氣力,她張了張嘴想想又閉上了,就那麼認真聽他念叨著。

“我怎麼知……”沒說完,佐藤繼續搶過話茬。

“你身體裏、過量的咖啡因、在你泡溫泉、的時候加速、滲透溶解,再、晚點,你就、死掉了!如果、我不來找你,你就要、死掉嗎?你能、更笨嗎?你這麼麻煩,我怎麼會想過要跟你結婚,噢!簡直是侮辱我智商。”

說著說著,佐藤停了,好奇她怎麼不還嘴了,問她怎麼不動聲,答案是,她餓了。柏婉以為他會去給她買早餐,畢竟病房裏就他們兩個人,結果他打了個電話,冒了一串日文,便坐在了她病床前的椅子上。

“今天、我說,你不、生氣了?”佐藤不信她是肚子餓了,她生氣了怎麼沒力氣也會頂他兩句了,他忘了他們才認識多久,感覺早已知道她的脾性了。

柏婉搖搖頭又點點頭,見佐藤眉毛一皺,她便將目光轉向了天花板,覺得自己有些賤脾氣,“我當然生氣,我不笨,從沒人說我笨,除了你。認真聽你說,又不怎麼生氣了,你好像是在關心我。”

奶奶從來沒罵過她,十多年來隻當她是個沒父母疼愛的孩子,倍加愛護。她也從來沒跟奶奶衝過一句,她沒有大多數孩子還有的所謂的青春期,因為她一直那麼懂事,不給人惹麻煩。自從碰上佐藤,她發現自己竟然還這麼倔強執拗的時候,成為別人的麻煩精的時候。

這下子,佐藤說不出來話了,看了一眼柏婉的左耳,兀自出門去了吸煙區。

過了沒多久,就在柏婉快要餓暈的時候,門把手響了,一抬頭她便看見穿著樸素麵容和藹的惠子,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布袋子出現了。

惠子貼心地給她弄好小桌子,擺上了清粥和小菜,然後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眯眯地望著她,溫柔地叫她的名字,說了幾句日語。

柏婉沒聽懂,愣了一下,惠子用手指了指飯菜,她這才明白應該是惠子讓她趕緊吃,她點點頭不客氣地開動了。看上去簡單的清粥,其實味道很是鮮美,有濃鬱的骨頭高湯的味道。惠子分明在東京啊,又是什麼時候給她做了食物?柏婉內心湧起一絲朦朧的感覺,太過朦朧,她選擇了忽視。

接下來的一天裏佐藤沒再出現過,都是惠子在照顧柏婉。

第二天一早,柏婉一睜開眼便看到了站在床前的佐藤,他背後是愈來愈明的白日光,她的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擺脫不適。惠子不知則一手提著布袋子,一手提著一個紙袋子,站在床腳那頭。

醫生說柏婉記得吃藥就沒什麼大問題了,佐藤打算把柏婉接回老宅。

吃過飯,惠子拿出紙袋子裏的衣服,作勢要來解開柏婉的睡衣,看樣子是想給她換上。柏婉一個趔趄,用力過猛,差點摔下床去。

佐藤對惠子說了幾句日語,惠子出去了。他又拉上了窗簾,對柏婉說:“換衣服,我們、回去了。”

“哦。”柏婉不敢直視佐藤,因為當他目光投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像是什麼都沒穿。偷偷瞄了瞄他的背影,止不住在心裏感歎他身材比例太好,修長而勻稱,把一身西服穿的極好看。